15荠花(1 / 2)
戚闻渊接过小厮递来的凉水,径直浇在脸上。
寒浸浸的水珠顺着微微发烫的脸颊滑落至脖颈,再往更深处流去。
他终于清醒过来。
但那股莫名的邪火却仍未被浇灭。
他揉着发痒的耳垂,直到泛出病态的红。
送完醒酒汤的苍?见了,忙道:“世子仔细莫要伤着自己。”
戚闻渊道:“夫人可睡下了?”
苍?道:“织雨姑娘给夫人喂了些醒酒汤,现如今已歇下了。”
戚闻渊沉吟片刻:“去取一床被褥来,我今晚回水华居歇。”
“世子?”苍?颇为意外,自从婚后,世子可是再也没有回过水华居了。
莫不是方才夫人在游廊上的举动惹怒了世子?
戚闻渊不答,借着庭院中的月光,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行至熏风院院门那株海棠树下时,却是又停下了脚步。
“世子?”
戚闻渊叹了口气,若是他就这样离开,只怕府上都要认为是他与珈宁之间有了矛盾。
珈宁远嫁来侯府本就不易,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失控而让珈宁的处境变得更差。
“罢了。”他转身往盥室走去。
等到戚闻渊回到卧房,已是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床榻之上的珈宁已然沉沉睡去。
他爬上床榻,掌心不小心擦过珈宁的手臂。
温热的。
他的手却不愿移开。
却见珈宁翻了个身,徒留一个裹在锦被中的背影给思绪翻涌的戚闻渊。
戚闻渊对着珈宁的背影,无声道了句:“抱歉。”
他方才竟然想偷吻她白净的手臂。
实在是……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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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这日,戚闻渊照旧是不到卯时便起了。
屋外有风拂过,枝叶间的占风铎响起“叮啷”的声音。
鸟雀似乎是不想惊了女主人的好眠,如今正安安静静地栖在枝头。
于戚闻渊,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哪知他从盥室出来,便见着在主屋廊下守夜的织雨与摇风已不见踪影。
担心是珈宁出了什么事情,他思索片刻,还是调转脚步,往主屋去了。
绕过屏风,便见往日里总会歇至巳时之后的珈宁,如今正睡眼惺忪地斜靠在床榻上。
那床大红色的鸳鸯锦被半盖在她身上。
珈宁见着一身绛紫官袍的戚闻渊,道:“你来了。”
她刚被织雨从睡梦中拽出来,如今喉中黏糊得厉害,一开口就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戚闻渊左手捏了捏掌心,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珈宁此时还不太清醒,只见她慢悠悠地转过头去,眼巴巴地望着织雨。
戚闻渊不解。
却见织雨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摸出一枝白瓣黄蕊的小花。
一支上有七八朵,俱都是小小的,不甚起眼,不似珈宁平日里簪在发间或插在瓷瓶中的那些娇艳?丽的花卉。
戚闻渊更是不解了:“夫人这是何意?”
珈宁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又坐直了身子,对着戚闻渊招招手,柔声道:“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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