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废人(2 / 2)
谢镜泊眼眸闪了闪。
晨曦的微光落到他眼眸间,镀上了一层漂浮的暖光。
他盯着燕纾,缓缓开口。
“我来督工。”
燕纾:?
他一边说一边又向旁边看了一眼:“顺便来看你能迷路到哪里。”
谢镜泊:“未曾想到,离房门不过十步。”
燕纾:......
他瞬间炸了毛:“这不怪我,你们这个竹林有问题,我绕来绕去根本找不到一条路能出去,简直就是鬼打墙??”
“这个竹林里设了迷阵。”
燕纾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了一瞬。
他听着谢镜泊缓缓开口:“这是宗门最初级的阵法,用灵力寻一下阵法交接处的薄弱点,就能找到出路了。”
谢镜泊转过头,望向燕纾:“你找不到吗?”
燕纾抬头正对上谢镜泊的目光。
他眼眸闪了闪,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找不到啊,谢宗主。”
燕纾将方才捏着三枚铜钱的手不着痕迹地背到身后,语气依旧凄哀:“我之前不是跟谢宗主说过了,我要死了,我这个身体受过重创,早已废了,灵力已被洗涤一空。”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面前的人冷声开口:“我说了,别骗我了,燕纾,我不会信的。”
燕纾背后掐算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坐在一片逆光里,仰头望着面前的人。
谢镜泊清楚,燕纾从小时起便十句话里没一句真话。
谎话从来不重样,他们师兄弟五人全都被轮番坑过,其中尤以谢镜泊为最。
“谢宗主不相信吗?”燕纾盯了他几秒,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冲着他露出了纤细的内腕:“谢宗主要是不信,不如亲自帮我把把脉?”
面前的人跪坐在地上,脆弱到仿佛不堪一握的腕骨从层层叠叠的袍袖中露出一截,弯曲的弧度带着几分倔强和委屈的意思。
谢镜泊怔了怔。
面前的人身形单薄,失去了记忆,昨天松一也确认过,他身体确实受过一定程度的暗伤。
??万一燕纾说的是真的,万一他好不容易一次示弱却被他误解........
谢镜泊心中竟然有些慌了神。
“你........”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去握那微颤的手腕,下一秒,却看面前的人忽然凑上前。
“谢宗主真信了啊。”
燕纾歪了歪头,眼中盛着笑意,方才的脆弱与无措已一扫而空。
谢镜泊动作一顿。
燕纾笑盈盈地站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冲着右侧那条路微微偏了一下头。
“从这里出去,再往左拐一里,就到规训堂了。”
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出声,燕纾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地转过头:“晨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谢宗主不是要督工,不一起走吗?”
谢镜泊神情又恢复了熟悉的冰冷。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神情自若地人,半晌倏然转过身,大步向反方向走去。
玄色衣袍迅速消失在竹林深处,燕纾无声地吐了一口气,身子轻轻晃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摊开手,方才紧攥的三枚铜钱在掌心间烙下了不轻不重的三个印子。
“怎么还会相信我啊,谢镜泊........”燕纾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后似乎再次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燕纾垂下眼,静了几秒,忽然开口。
“看够了吗?”
他手指一动,原本蜷在手中的三枚铜钱倏然飞出,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乌鸦的尖叫。
燕纾转过头,原本琥珀色的桃花眼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猩红,闪着微光光。
他微微仰头,慢慢抬起手,冲着虚空勾了勾指尖。
“看够了,就给我滚过来。”
?
松一好不容易赶到规训堂的时候,正卡着晨课的点。
他长舒了一口气,在松竹不赞同的目光下,蹑手蹑脚地挪到了学堂后排。
“你别罚我,师兄,我知道我今天又是最后一个到的,但我好歹没有迟到,而且像我这样的精准卡点才是最难得.......”
松一不等松竹发问,低下头迅速小声辩解着,却看下一秒,松竹还是缓缓抬起了手。
松一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却听松竹低声开口。
“你不是最后一个。”
松一一愣。
松竹有些无奈地往后指了指,松一下意识回头,便看到昨天那个“病秧子”正半撑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
燕纾赶到规训堂时,正好踩着晨课的晨钟。
他吸了一口气,想着缓一口气再进去,不然头一天上课就直接晕倒在学堂上,那笑话可闹大了。
但他刚摸索着靠上门框,下一秒,忽然感觉手腕处一阵大力传来。
燕纾:?
他踉跄一步,条件反射地抬手掐了一个诀,下一秒,却被人按着一把拽到了学堂的最后一排。
“你来这里干什么?”松一把他按到座位上,咬牙低声开口。
燕纾愣了一下,慢慢放松了背在身后的手,偏过头捂唇呛咳起来。
“你干嘛去了?这么喘?”松一听着他的咳喘声,神情狐疑。
“小师侄,你要体谅一个伤病未愈的病人啊.........”
燕纾有气无力地冲松一摆了摆手,示意有事等会儿再说:“你等我一下........”
“谁是你师侄??你还知道你是病人啊!你一个大早上让你起来喝药都不肯的人,怎么愿意早起跑来规训堂?”松一一连声开口。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燕纾被他吵的头晕:“不是我要来,是谢镜泊.......”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松一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为了追宗主所以追到这来的?!”
坐在旁边的松竹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变了变,但也没有反驳,
燕纾:........
??他第一次,因为别人的话感到一丝堂皇。
他按了按眉心,认真抬起眼:“我说我是来教今日这门课的,你信吗?”
松一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当然不信。”
他有些无语地望向燕纾:“要编谎话就编的好一点,你之前的伶牙俐齿都哪里去了?”
难得说一次实话的人神情无辜:“......可是我真的是来教课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想要起身,下一秒,却听面前有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
“来教我们?你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