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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单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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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栗好像被问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惘,他此时的状态像酒品较好的醉鬼,又好像陷入了别的什么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赖栗才轻声回答:“哥……我分不清。”

他一改平日的嚣张跋扈,像条初生的奶狗,半是依恋半是害怕地伸出手,用其中一根指腹轻轻蹭了下戴林暄的脸。

戴林暄用力偏开头,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终于出现缝隙,揭了蒙在良心上的遮羞布。

回国后,和赖栗一起的画面走马灯似地回放。

他早该发现的,明明那么多矛盾点,例如今天早上,赖栗仿佛故意刺他而问的那句“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我”,例如下午进入会场之前,赖栗混账一样的发言“你喜欢上自己的弟弟难道是我的错吗”。

如果赖栗记得,于情于理都不会发出这些疑问。可他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认为自己养大的小混账进化成了大混账。

也许是因为戴翊生日的第二天早晨,赖栗没有因为他近乎侮辱的失控愤怒、却因他没有遵守承诺去送上学而砸碗让他延续了内心的默认??默认赖栗清楚他们的关系隐秘且存续,没有明确地说过结束。

当初近乎狼狈、不告而别的出国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舍不得结束,舍不得对自己养大的孩子说一句重话,所以且当无事发生,草草远离,维系着表面的云淡风轻。

结果两年后一回来,就被赖栗一句“我想和男人谈恋爱”激得城防失守。

赖栗低头,在他脸上舔了下:“热的。”

天真如孩童一半的语气让戴林暄打了个颤栗,赖栗毫无所觉,不依不饶地贴近,把脖子压在戴林暄脸上:“你咬我吧……疼就是醒着。”

离得太近,酒味反而消匿不见,淡淡的体香流向鼻翼,是一款香水沐浴露的味道,扑得戴林暄几乎窒息。

十岁的赖栗麻木冷漠,干瘦的小小躯壳里还藏着轻易不显山露水的狠戾,拒绝所有人的靠近,甚至咬住了一位护工的脖子,如果不是到了换牙期,大动脉都能被他咬穿。

戴林暄不得不亲自动手,给脏到发臭的小赖栗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赖栗对水格外恐惧,他找来一个大但浅的盆,装了薄薄一滩水,把赖栗放进去,打湿毛巾一点点擦拭。

赖栗对待别人是扎满刺的栗蓬,对待戴林暄却是剥了壳的散装栗子,一颗颗落在盆里,又被戴林暄一颗颗捡起,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快洗完的时候,赖栗抱住他的脖子,鼻尖像小狗似的嗅了嗅。他说这是沐浴露的味道,问赖栗想用吗,得到小小的下巴在肩膀上下蹭了蹭,是一个不可见、只能感受的轻微点头。

从此之后很多年里,一直到赖栗可以独立接触水源,都一直在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如今都腌入味了。

戴林暄被这味道刺激到,一股酸涩的液体从胃反入食道,窜上咽喉,他竭尽全力压下去,却听见赖栗喃喃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语气里不含委屈,不含悲愤,只有疑惑与不该。

戴林暄再不能忍受,手指拽开打结的领带,挥起掀开身上的赖栗,踉踉跄跄地想要起身去卫生间,却被赖栗一把扯回来??力道精准得完全不像醉鬼。

“哥。”赖栗死死按着戴林暄的肩膀,另一只手磨蹭他的脸,“不能改吗?”

戴林暄闭了下眼,呜咽的大风刮过心谷。

“这样不好。”赖栗终于有了喝醉的样子,颠三倒四、翻来覆去就这两句,“你不能这样。”

戴林暄说好。

赖栗猛地惊醒。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宿舍床上。

距离那天的慈善拍卖会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开诚布公”地聊聊是第二天早上的事。

当时的戴林暄穿戴整齐,衬衣扣到最上方,眼下却有些发青,不难看出晚上没怎么睡,结果一夜时间也就扯出一个拙劣的说法??自己是喜欢男人,两年前就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回来后又听他说想谈恋爱所以失控了,以后会尽量忍住、慢慢放下。

跟放屁似的一段话。

然而后面却没了更好的交流机会,倒不是戴林暄刻意躲他,而是真的忙,每天行程都排得特别满,无暇顾及其它。

赖栗第一次感觉他哥可能是蚌精转世,刚费九牛二虎之力撬开一个微小的口,一眨眼又合上了,重点的疑惑一个没解答。

例如回国的第二天早上,戴林暄那句“和我同性恋叫恶心,和别人就能接受”未免太无厘头。还有戴林暄咬他脖子的那晚,他窥见的一二分恨意不可能是幻觉,疼痛会让他清楚地认知到真实。

最重要的,戴家那些破事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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