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残阳斜照(1 / 2)
自将军府出来,天已经暗了下来,街边的商户支起了红灯笼,由西向东行驶的马车走得不紧不慢,恰恰处在晨昏之交,往光亮的地方寻去。
厚重的帘子也会被北风卷起一个角,魏如玉便可趁着此时大胆看一眼策马扬鞭的少年郎,纵容心头悸动停留一瞬。
只是眉宇间的忧愁迟迟挥散不开。
魏如霜临下车前,醉醺醺地说了一句,“你姐姐怕是时日不多了。”
长姐大她四岁有余,虽说身子单薄了些,但自小打马球,断然不是短寿之相。
前些日子在宫中匆匆一见,长姐已然是胭脂也压不住的病容,整个人犹如回暖后的檐下冰凌,不知何时便会碎掉。
她也问过父亲,父亲只说长姐一切安好,再问,便什么也不肯说了。
若是有人能帮她往宫里传句话就好了。
几息哀叹后,马车停了下来。
“魏小姐,到您府上了。”
魏如玉缓缓从马车上下来,路过一身玄色衣袍的少年郎微微颔首。
二人,一个朝着灯火通明的嘈杂街道驶去,一个在侍女的服侍下迈入那玉砌雕阑的府邸。
……
夏懿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二月的春闱近在眼前,三月的围猎指日可待,又有襄王进京所带的两千兵马,快把他禁军的老巢给塞满了。
在校场上奔了一整天,刚进到室内就有伺候的下人端了水盆来,夏懿和邢樾各自净了手、连带着擦了把脸,水立马变成了麦黄色。
夏懿一边脱掉甲胄一边问邢樾,“老弟今日还回府吗?听我夫人说她请了弟妹到府上赏花,你这时候回去怕是连口饭都没有。”
邢樾转了转酸痛的肩膀,回道:“回,回去收拾些衣物。”
“也是。”夏懿接过下人手里递来的软巾帕,擦着脸上被箭簇划破的血痕,呲牙咧嘴道:“趁着城门没关,我跟你一齐回去。只是这样子回去又要被夫人和闺女念叨……”
听夏懿口气,嘴上埋怨着,嘴角仍抑不住扬起,这幅模样落在邢樾眼里,只当他是故意炫耀自己娇妻稚女。
谁没有似的……
二人紧赶慢在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邢樾回府后听下人通报魏如霜回来就睡了,便不急着回屋,先好好沐浴一番,一扫一日的尘气,又吃了一碗鸡汤??,才消食一般悠悠迈进了正院。
推开门,扑面而来带着酒香的西府海棠香露气息,烘得他喉头发紧。
掌灯前行,层层帷帐内传出轻微的呼吸声,习惯了校场冷冰冰的卧房,他不敢想象轻纱后是多么软玉温香的情形。
“水。”
一声似有似无的呢喃,邢樾转身倒了一杯水,指腹传来微凉的触感,水已经凉透了。
不忍打扰她的清梦,邢樾含了一口,待觉得温热后,再转身进入帐中,扶起圆润的肩头,将水渡给她。
唇齿间仍残存着些许的酒气,仿佛嗅得到果子酒的甜香。
月光投进屋里,又被床边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羞得不敢前进半步,邢樾低头将衾被扯了上来,盖住白得晃眼的肩头后背。
又想起夏懿胡子翘起来的样子,邢樾自言自语般念着:“阿若,我们也要个孩子可好?”
……
那一日后,邢樾更是成日成日见不着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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