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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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醒不久的江随舟被掉落在眼前的灯笼刺得微眯起眼,刺骨钻心的疼痛从骨缝中涌出,可不多时,似乎是打通了什么,谁知一阵目眩神迷后,那痛感竟奇异地少了许多。
江随舟低敛着眉眼,良久,缓缓抬手在脸侧贴了贴。
活人的温度,真切的触感,以及…体内充斥着的微弱又不断恢复的灵力。
他没死,这般鲜明的感觉不知多久没有过了,旁人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但这才是古怪之处,江随舟微拧眉头,毕竟当初封印他的阵法,被列入禁术之中,威力自不用多说,哪怕是各仙门家主来了被困其中都得废了半条命。
这个阵法阴狠至极,阵中的人不会腐烂,只能任由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束缚着,待魂魄成为邪祟,会被法阵除去。
那他为何没事,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处?不问问他又给捞回来,什么强盗作派!
不等他细想,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
“言子归,你胆子大了,此次凶险异常你倒敢跟着来!”
那少年的关心之意不似作假,且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江随舟身影藏匿树后。
他倒不怕又被什么仙门修士认出来喊打喊杀,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忽然有口黑棺,棺里还坐着理当死了却活着的人,鬼来了都得吓个半死,若是吓着这些小辈就不好了。
不多时,争吵二人来到黑棺附近,江随舟听得愈发清楚。
声音偏稚嫩的少年道:“我跟着来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把我丢这儿不管,再说了,我有本事,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不成,可不能小瞧了我!”
紧接着另一人声音微微愠怒:“母亲罚你抄书,你说你吃不了苦不肯抄,父亲让你练剑,你嫌累不练,今日我来除祟,你倒是不嫌苦不嫌累地愿意跟着来了?!隐山附近连丧数命,昨日又一户人家发生怪事,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言时晖,收起你那说教作派,你也就比我早出生了一会儿,不然谁是兄长还不一定呢!”言子归道,“再说,你来此处除祟,你嫌危险不肯让我来,那为何家主只让你独自一人来?沧山左氏没人了让外门弟子给他们做事?反正…反正我不走!有本事你打我!”
言时晖收敛笑意:“子归,家主只是派我来历练,不可对长辈无礼。”
言子归浑然不觉,白眼快翻天上,争道:“还长辈?他们让你一个人来的时候怎不考虑过什么礼不礼的,一群臭老头子,就你心好。”
两人争执不下,躲起来的江随舟也大致理清前因后果:隐山近日邪祟频发,一户人家出了怪事,但沧山左氏让言时晖这个外门弟子独自出来除祟,不曾想被关禁闭的弟弟跟来了。
不过那个言子归说的倒也没错,让一个小辈独自除祟这莫不是疯了。
江随舟理不出,先不说这个叫做言时晖的灵力如何,万一邪祟凶狠异常伤及性命如何是好?等前辈来救?确定到了人还在吗?
正想着,前方倏然传来一声惊呼,江随舟压低脚步向前查探,不料还没近身,好似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蹭了他脸一下,恍惚之际,又一道迅雷烈风之速的黑影向他冲来。
江随舟不设防,一个没站稳,两人险些倒入山坡下,好在他反应及时,扯住树枝枯干,这才稳住身形。
可不待他松手,腰间被勒得一紧,耳侧便落下一道炸雷般的声音:“言时晖快拔剑!有东西,很很很很重的阴气!我感觉到了!”
他脑子被震得竟未及时说出什么话,而这一念间的愣神也就导致一柄雪亮的长剑抵在他的颈侧,搂着他的言子归好似炸毛的野猫倏地弹开了。
江随舟迎面便对上了这位叫做言时晖的少年,年纪不大,出手倒是利落,若是此刻不那么严肃,像极了慈悲为怀的神仙,衣袖上的补丁也挡不住眉目间的俊俏。而他身后护着的少年,模样同样秀气,单看脸还以为哪家小公子跑出来了,衣襟上划破的几个洞眼,都陪衬成了墨玉。
不愧是沧山左氏的弟子,哪怕外门弟子,养的都跟半仙儿一样。只不过,左家竟还是这幅作派,重亲传子弟,嫌外门旁氏,连件象征身份的衣衫都舍不得给,真是扣得要死。
他打量时间并不短,但言时晖始终以保护姿态站定,面不露色,这般神态让他有种久别的熟悉感。
这让他心头稍稍安定,只是触及到两人警惕视线,江随舟心头一转,两指夹着长剑,将其错开致命处,而后弯眸笑道:“怎么连自家兄长都能认错?在下名…萧珩,是名散修,近日得知此处有异动,便想着来瞧一瞧,不曾想吓到两位小仙师了。”
眼前少年见他言语诚恳,又无攻击意图,略微思索一二,便移开灵剑,缓声回道:“萧公子,你既是散修,便不要独自一人,此处近日较为危险,还是尽早请回吧。”
言时晖给言子归使了个眼色,那少年欲盖弥彰地拍了拍他肩膀,接着悄悄挪步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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