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柳岸处花自显明(2 / 2)
陆懋冷眸微眯,道,“北镇抚司的吴寿是王直心腹,项忠此事大多乃是他唆使诬告,所谓的入狱查办,想来皇上自是清楚的很。”
李自深把盏饮茶,睨了陆懋一眼,“看来,这次你对我的所为很是不满啊!”
陆懋目光毫无波澜,淡漠地道,“这些皇上你都知道,可皇上你还是将项忠削职为民,甚至黄赐与兴宁伯李震、彰武伯杨信等一十三人也都被判了罪,皆降官贬职。”
“你果真生气了?”
陆懋盯着他,叹了一口气,“这也罢了,我只想知道,皇上你接下来还打算如何?”
李自深沉了沉眸色,“刑部尚书董方、侍郎滕昭、程万里等统统都给朕滚回老家去,万安进内阁任次辅,余子俊任刑部尚书,朕定然要把商洛在内阁的手脚全都砍掉!”
陆懋眉头紧锁,“皇上,您是否操之过急了?由项忠直至内阁,朝堂要职里去了十之二三,事件恶化,内阁动荡,最终恐致使儒林恐慌,引起他们的反扑。”
李自深眼底的愤怒一闪而过,“朕知道,他们是于朝堂有用,但朕并不需要自行其是、独断专行之人,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他们自诩读书人,以为自己才腹八斗,便倨傲鲜腆,持才傲物!何曾把他们的君王放在眼里,他们该做的是辅佐,而不是逾矩!”
“皇上,臣明白……”
李自深打断他的话,道,“柏珩,你不明白!现在他们尚且如此嚣张,若不如此,将来他们权柄日益增长,朕的子孙若再有个不成器的,大顺朝的朝堂岂不就被内阁这帮禄蠹把持?”
先帝在时,日日忧心忡忡,设置司礼监、东厂制衡,也不过是无奈之计,却不想又养成内宦之忧。
实际上西厂哪有他们那些所谓的读书人所述的那般可怖,不过是他们自己心虚不安罢了。况且他设立西厂,其实也是权宜之计,不过是使其行侦查之职,监察百官,制衡东厂。
李自深喘着粗气,目光锐利如刀,“你看看他们,内阁和东厂,司礼监和地方官员,他们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把持朝政兵权,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暗手,妄想网络朝廷,架空于朕。”
李自深“哼哼”冷笑道,“他们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却指责朕不该设立西厂监察他们,好啊!朕也迫于他们的形势把西厂裁撤了,可这一年他们是如何做的?变本加厉!致朕于傀儡吗?”
陆懋却眉头紧锁,“皇上,西厂趋成势大,一招不慎恐也成祸患,阁臣们互相倾轧,朝臣与宦官明争暗斗,地方吏治越发腐败,这些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割除脓疮,乃是剜肉之痛,急切不得都需按症取药,徐徐图之。”
裁撤项忠商骆等人,犹如断臂治疮,因小失大!内阁是主意大了些,却也并非完全脱离了皇上的掌控,权衡朝堂之事,他驾轻就熟,内阁何敢架空于他!
“何况诸多矛盾若是一夕之间激烈爆发,只会致使朝廷动荡不安,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李自深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陆柏珩,你住嘴!”
陆懋瞥都懒得瞥他一眼,接着道,“就便撇开商骆和项忠等人不说,那董方也是法能提刑、武骋疆场之才。程万里行直果敢,针砭时弊,这些才能横溢之人,皇上又为何不用?偏偏提了万安等人入内阁?”
“皇上是万民之父,万臣之君,皇上,你所思所想难道不该是如何把你的臣子放在最适合的位置,发挥他们的才能,为朝堂办事,为百姓谋福?”
李自深神色已然十分难看,他极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劝解道,“柏珩,万安等人没有你所想的那般不堪,他不过是知世故而懂人情,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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