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吾妻拂衣(2 / 2)
慢慢地往前走,水面倒映出来的阳光破碎,直晃晃地闯进徐拂衣的眼睛里。
“姑娘!姑娘!”
她突然转过头,盯着长英,又慢慢地看向孔余:
“我觉得,他就在这条河流后面。”
心中是迷茫的坚定,她再次说:“我感觉到了,他就在这条河流后面,我要去,我要去找他。”
“姑娘,这太危险了,要不还是属下......”
孔余捂住长英的嘴,把他往后一推:“我跟着你。”
长英看看徐拂衣,又看看孔余:
“属下自然听令于姑娘,但,姑娘您再带一个人,再带一个人一起去。”
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是一味地朝着河流,迈出了第一步。
河流排斥着她这个异类。
她一步一步地走,走得很艰难,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一次接着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来得更猛烈。
直到,她身后红色的披风随着水流飘起,飘到她的眼前,又上下起伏着。满目的红,突然就充斥了她的眼睛。
红色的披风,慢慢变成了黑夜下红色的鲜血,在河流中氤氲着,逐渐扩散。
徐拂衣就这样的怔怔地停下来了,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他弯着腰、捂着胸口,就这么步步艰难步步迈,一尺走不成,那就一寸挪,几次三番,要被水流冲走的时候,又挣扎着回来了。
他转过来,就像是隐约间跨越了时空,在冲她笑。
那是李云集,她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他。
两滴泪珠逐渐凝结,就这么,缀在眼角。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她看过去,是孔余,他担心她没力气走了,所以拉着她一起走。
不用,她摇了摇头,却依旧将目光放在了他的手上:刚才有一刹那的恍惚,她以为是李云集在牵着她
但,并不是他。
李云集,徐拂衣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挣脱了孔余的手,又继续往前走。
两滴满满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憔悴的脸上留下两行泪痕,最后,融到河水里,继续往远方去了。
有点冷,大概是远方而来的风,吹散了他仅剩的温暖。
他眼皮已经要抬不起来了,虚弱得只能趴在地上,但却不是直接就趴在泥地上,而是用身体压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他称之为最后给徐拂衣添堵的白绸。
可最后,隐约从他身体的边缘露出的白绸上,翻来覆去,也只写了两个字:
珍与爱。
天已经要亮了,明晃晃地照在他的眼中。可他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徐拂衣啊徐拂衣,但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也是真的,还想再见你一面,亲自和你说:
请你,别忘了我。
风还在呼呼地吹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灵魂从他的身体剥离,他拼命地往回拽,就这样,他逐渐地,脱力了。也就放弃了挣扎,彻底闭上眼,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坠入黑暗......
“李云集??”
谁,是谁在叫他。
他想仔细去听、去辨别,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这么的安静:原来只是幻听啊。
安静到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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