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绸缪(1 / 2)
落雪看了一眼张禄,道:“张二爷,姑娘是长平王的嫡女,不仅是张家的家主,更是圣上下旨亲封的从二品的永昌郡主。按理是你们应该向郡主行礼,只是郡主体恤大伙都是自家亲戚,故此才免了诸位的礼数。”
“你不过一个下人,仗着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便敢这般无礼。这里主子说话,有你开口的份吗?”谢亭燕气急败坏,扬手正欲往落雪脸上打。
张蝉当即挡在落雪身前,抬手扣下谢亭燕的腕子,冷眼淡声道:“二婶婶,落雪是我身边的人。她若有错,该怎么罚,也得由我说的算,姑且还用不着您费心。”
“你.....”谢亭燕被张蝉的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
张蝉冷着眸,手也未曾松开。
“婶婶如果认为蝉儿包庇下人,大可言明。只是侯府的下人也并非是低贱得可以任人欺辱。”张蝉道:“婶婶此举若要外人知晓,这和打在蝉儿身上有何区别,别人只会说我们张家人离心不合,传出去也不好听。”
谢亭燕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她,又担心给他们一家子今日前来的目的再徒添麻烦,只能当着众人面咽下这口气。
正巧从内堂出来的吴管家忙上前打圆场,道:“姑娘,晚膳的时间到了。”
张蝉松了手,笑着对众人说:“今日诸位长辈千里迢迢从长平来盛京,我做小辈的岂有薄待之理。既然府里已经备膳,那这顿饭就当蝉儿为几位接风洗尘,请吧。”
今夜这顿饭用得压抑,她也没心思吃几口,等众人散去,才召了府里的下人至内堂问话。
月娘先道:“姑娘,咱们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他们是见山中无老虎,就想来此作威作福。”
一向寡言的吴管家今日也控诉着这等不平,“就是,尤其是张二爷他们一家子,从前侯爷得势,他们年年来咱们府上打秋风,非得捞点油水才肯走。是大夫人念着同宗之情,也不想侯爷被外人传出苛待族人的骂名,才不与他们计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一晚的委屈与无奈。
张蝉默声听着,心想这些琐事,未必对她不利。至少他们如今主动找上门,也免得将来她回长平还得同这些人掰扯。
她语气轻松,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考虑,这几日还得有劳各位,尚且先将该尽的礼数都做周到了,毕竟他们都是长平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在盛京也别落人舌根。”
月娘满心疑惑,担忧道:“姑娘若同意他们住在侯府,这长此以往,怕是想赶都赶不走啊。”
“是啊。”徐嬷嬷说:“老奴瞧着张二爷和薛家那边对姑娘的态度怕是别有用心,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必定是为了侯爷和大夫人留给您的家产,还有姑娘在张家的家主之位。”
“我们侯府又不是菜市场,岂能说进就进,随意想出就出。”她轻笑着,正好想起薛三爷的儿子。
那个人对她一向是目的不纯,从前老想占她的便宜,如果他想趁虚而入,她就让他吃尽苦头。
她低声对落雪嘱咐道:“刚才饭间三表哥的模样你也见着了,告诉护院警惕点,别让那人进内院,也别让他随意闯进西厢打扰师傅和张楹。”
落雪一下子就明白张蝉的意思,狡黠道:“奴婢知道了,他要是敢偷摸进内院,咱们就打他个有去难回。”
光是薛璋一人的风流韵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此人好色薄情,纨绔嗜赌,当年还未及冠,就成了赌坊妓院的常客。
薛府中他纳了四位美妾,长平的庄子上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外室。那年太子离世,张蝉及笄,薛璋有意想钻空子上门攀亲。
最后薛家竟将已故多年的长平侯夫人搬了出来,直到老侯爷冷脸拒绝了这桩亲事才肯罢休。
仅仅一日就能生出这许多事,张蝉心里烦闷。
不过,倒也不是因为长平的不速之客。
烦闷的缘由,既有在毓庆宫里发现段明徽一直隐瞒自己的缘故,也有她在出宫前偶遇晁御医时听到的那番话。
今日黄昏,晁御医在她刚行至宫门口时也正巧准备出宫回府。
他趁上轿前将张蝉唤住,先是寒暄一番,之后便无意提及了一年前长平侯在关外遇袭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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