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寻方(2 / 2)
“若非薛璋是出自你母亲那一脉,我一定先挑断他的手,再在他的身上留几个窟窿眼。”他瞳中的狠厉之色在夜中愈发浓郁。
他不是不知晓几日前薛三爷同薛璋一行人对张蝉的所作所为。
但此事归根结底都是她的家事,他没有任何资格替她决定,因此他始终都只命暗卫暗中护她,盯着这些从长平来的不速之客。
至于她对薛璋的惩处,他觉得还是太轻了些。
“脏了你这把好刀。”她握了握段明徽泛凉的手,眼睛转向他的腰间,手指轻轻触碰他随身携带的佩刀刀柄的位置,“这刀一看就是出自名匠,样式像是军用。是你自己请人打的?还是太子哥哥当年送的?”
“不是。”他低头看着她。
“难道是卢将军?”
“也不是。”他摇了摇头,唇间渐渐上挑起一个小弧度,“不过赠刀之人也是个将军,而且是个了不起的大将军。”
张蝉不解,眸光又绕在这把刀的刀身上。
“我十五岁那年,慈云寺内进来了一位大将军。”他抬目怔怔望着长平王府院中所植的桃花树,又看向张蝉,“他当时托大师傅为旗下战死沙场的将士供长明灯,又留在寺内小住数日。有一回他在慈云寺的后山碰见我习刀,一眼就看出我当时所用的刀并不衬手,故在临行之前,将手中一把新锻的宝刀转赠与我。”
那年是天兴四十七年。
也是春日,庆州的慈云寺内,段明徽于桃园习刀,偶然结识那位前来进香的大将军。
他记得大将军指点的刀法,也忘不了他赠刀时的嘱托。
只可惜他握着这把刀,注定做不成大将军心中期盼的那类人。
他握着它,只能斩断心中的旧仇。却无法如他所愿,用这把刀开辟一个新世道。
*
翌日。
长平王府的仆从一大早就在洒扫庭院。
张蝉醒得早,听见院外笤帚沙沙的扫地声,再无睡意。
用过早膳后,她就坐在正厅里拨弄算盘,盘点近期整个长平王府的开销。
纤纤素指拨弄算珠,连珠炮似的脆响从她的指尖发出。
凌素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道:“呦,看不出你这孩子这算盘打得好啊。”
“我二娘教的。”提起已逝的林楚君,她平静地说,“我亲娘走得早,十岁开始,就是她带我进铺子,学管账。”
凌素愣了一下。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叹息一声,拍了拍张蝉的肩膀,“若非她三番四次想将你置于死地,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她将药放在桌上,看了眼张蝉手边的账本,又拿起一边的几张账单。
赌坊,赌坊,赌坊。
妓院,妓院,妓院。
“这薛大公子一到盛京倒是忙得很呐。”她翻着这些账单,又看向张蝉,“他那晚在你院外被打得差点废掉一条腿,现在还有心思眠花宿柳,怕是伤得还不够重。”
“薛璋尚且回不来。”
张蝉对完最后一栏账目,她放下笔,先让吴管家将这几份账单同账本带回账房。
“你不会偷偷叫平王那小子暗中把薛璋给......”凌素朝着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杀掉”的手势。
张蝉见状笑了一下,“哪能啊,我向来遵守大周律法。”
“那为何你刚刚说......”
她侧身在凌素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凌素回过神,突然笑出声,“我说薛璋怎么这几天不见人影,暂且让他留在那里多吃些苦头。”
张蝉看了一眼桌边的那碗药。
“上哪去?”她刚准备偷偷起身回房,肩膀又被凌素给按了下去,“你这孩子最近偷偷瞒着我,倒了几回药?”
“这您都知道。”她缴械坐了下去,一只手托着腮,闷声问:“落雪跟您说的?”
“是那小子说的。”凌素将那碗药推到张蝉身前,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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