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禹州困境(2 / 2)
凌久摇头。
“父亲说,女子习武,恐生悍妇之名,败坏镇国公府名声,若怕贼人来犯,那便配上剑婢,保一世平安。”冯?的声音很轻,没有不甘,没有嘲讽,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徐徐道来。
“若连身边人都瞒不过,又如何瞒得住世人口舌。殿下,有些事想说不能说,有些话,非本心,而更胜本心。”
直到两人踏进观水月,凌久还在细想冯?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有些话非本心而更胜本心?
掌柜看见两人身后的墨竹立刻明白主子的身份,使个眼色便有人替了他看着店,他则亲自来为两人引路到库房。
冯?看他办事利落,是个机灵的,便问道:“你叫什么?”
“小人名叫谷杲。”谷杲挑出库房的钥匙,复杂的锁扣几下便弄开来,一侧身让几位进去。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你出生那年,是个旱年。”冯?看着库房中摆放的一系列珍品,不仅是绣品、玉品,首饰等,亦有书画与文房四宝,还有几把刀剑摆在角落。
“是,小人家远在禹州,世代务农,只有父亲考中了秀才,那年旱灾久不落雨,便取了这么个名字。”谷杲跟在两人身后,将钥匙塞到胸前的内兜里。
“禹州?”冯?实线掠过一尊青花瓷的貔貅,“前些日子倒是听茶楼说书先生提起,说圣上有意将禹州封给哪位殿下?”
“公子说笑了,我们那地界,十年九旱的,这两年收成也不行,我堂兄家三个娃娃饿得直啃树皮,真要封给哪位王爷,怕不是这位爷惹了圣上不快。”谷杲看她在观赏,踮着脚把油灯举高了些,好让光笼住整个货架。
凌久站在一旁摆弄着新送来的镇纸,闻言担忧地看向冯?,却见她只是从承福手中接过帕子仔细地擦拭货架边缘的积灰。
“先前不是拨过赈灾银?”她问。
谷杲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赈灾银哪能到我们手中啊。”
谷杲意识到失言不禁缩了缩脖子,见冯?面色如常才大着胆子道:“一层层大人看了下来,到了村里,每家就分得两斗陈米,能有几顿饱饭吃就不错了。小的也是实在忍不住才跟您说这些,求您千万别声张出去,小的还得在这世上讨生活。”
“这是自然,你家中可还种着地?”冯?又看过一柄镶着红珊瑚的银锁,成色上好,更是锦鲤模样。
“早不种了。”谷杲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爹拿镰刀跟催粮的衙役干架,被砍死了;妹夫前年给盐商当脚夫,说是一车盐巴能换三斗粟,最后钱没拿到,命没了;有个幺妹刚满月就被卖给走镖的当童养媳了,全家上下现在都指望着我挣一口吃的呢。”
他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噤声,扑通跪下:“贵人们恕罪,小的不该说这些腌?事污了耳朵。”
“起来吧。”冯?虚扶一把,将银锁放回锦盒,转而拿起旁边一对翡翠雕的并蒂莲佩,“我并无怪罪之意,只是听你所言,实在心疼,你既是禹州人,想必对家乡情况十分了解,且说说禹州河道淤了多少年?”
“打小的记事起,就已经淤住了。”谷杲不解其意,但老实答道,“县太爷说要修龙王庙……”
他没说完,但冯?明白,这钱进了那贪官口袋,必然是掏不出来的。
“若你是禹州父母官,头一桩你打算办什么?”冯?看中了一副虎头锁,暂且先放到一处,再去看别的。
谷杲闻言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害,这等好事小的是想都不敢想的,哪还有什么打算。”
冯?循循善诱道:“但想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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