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今夕五(2 / 2)
等他再次能看见的时候却出现在山路上。
前方传来打架声。
江淮直提起脚步赶了上去。
只见一片狼藉。
一群山匪包围了一辆装潢极好的马车,小厮和山匪们打斗。
有个丫鬟则趁着混乱,将马车上的妇女扶了下来。
“母亲!”
江淮直看着从马车上仓皇下来的妇女,五官何其熟悉,分明就是年轻时的母亲。
江淮直连忙跑上前去,伸出手想扶时,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母亲的手臂。
他这才又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一缕魂魄。
身后有名山匪反应了过来,朝着江母挥刀过来。
江淮直下意识的站在江母面前,想要替她挡下这一刀。
却有一支箭束,从江淮直的耳边穿过,直直的射向山匪拿刀的那只手。
山匪吃痛,手中的刀落地。
江淮直看向射箭的方向,一袭红衣在马背上格外张扬。
江淮直看见来人时心里蓦然一松。
又见面了,昭仁长公主。
宋时微跳下马来,将江母好生扶起。然后又让身边的一个侍卫照料她到一旁休息着,自己则指挥着几个人冲进了刀剑中。
江淮直跟着江母走到了一旁,蹲在一旁观察着江母是否受伤。
宋时微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英,那些山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都被制服了。
宋时微走到一旁,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拢在一个衣裳有些破坏的少女身上。
江淮直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一堆野草后面,还蹲着一位少女。
她将那少女整个环抱住扶起,两人走到马车前,宋时微柔声道:
“我马车上有个箱子,里面有件衣裳,姑娘去换好吧。”
等那少女上车后,宋时微又来到了江母面前。
江母见恩人走了过来,连忙想起身感谢。
宋时微扶住江母的手臂,连忙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江淮直看着面前的宋时微,比起马场上见的那一次,她似乎年长了不少。
比起那时少了几分张扬的锐气,反而多了几分沉稳。
江淮直知道现在什么时候。
靖和七年年初,离折棠案案发不过五个月的时间。
一旁的侍卫走上前来,握拳行礼道:“禀公主,山匪已全部羁押。”
宋时微点了点头:“全部押去官府。”
江母听到侍卫称呼宋时微为公主,又吓得立马起身打算行礼。
宋时微只好再次扶住她,无奈道:“妇人不必多礼。”
江母眼眶含泪:“公主大恩大德,草民在所难忘。”
“夫人不必介怀,这是我们有缘。”
马车上换衣服的少女也很快下来了,快步走到宋时微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宋时微急忙想扶,却没扶住。
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几丝慌乱,惹得江淮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少女朝着宋时微磕了个头:“草民才得知今日是公主所救,公主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还望公主受草民一拜。”
宋时微将人扶起:“客气客气,都说了不用跪了,一个个的怎么就不听话呢。”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埋怨。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安排几个侍卫分别送两位回去吧。”
江母连忙点头道谢。
那少女似乎有些踟蹰,犹豫一会后又跪了下来。
“草民已无处可去,求公主收留。”
宋时微看好好的人又跪了下来,只好又将人扶起,只是这回那少女怎样都不肯起来。
宋时微只好无奈叹气:“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无处可去是何意,你家人呢?”
那少女开始呜咽,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涌出:“草民生母早亡,后父亲又另娶。那山匪见我有几分姿色,便将我掳走。我本侥幸逃过一回,但继母说我已不清白,名声已毁。父亲也怕我有辱门楣,两人趁我昏睡时给我下药,又将我送回了山匪处。”
说道这那少女已然是哽咽到说不完整了,缓了几秒后才接着说道:“然后私自将我许给山匪,只为换山匪不抢我家商队,给我异母弟弟行个方便。”
江淮直听后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宋时微。她脸色铁青,唇线紧绷,透出一股怒气。
“何其荒谬!”
“真是何其荒谬!这世间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同样身为女子,本就应该相互帮衬。清白二字本就是无稽之谈,居然还会有女子将这二字作为一柄利剑,插入另一位女子身上。”
好一番大义之言,江淮直看向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明白了。
宋时微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女:“你可觉得自己不清白?”
少女似乎被问懵了,呆愣的看向宋时微不知作何反应。
宋时微又接着说道:“何为清白?心净则人净。人活于世,对得起自己,未损害他人那便是清白。”
她将面前的少女扶了起来,柔声道:“若想不被人看轻,那你自己便要把自己看重,等会你和我走吧。”
少女喜极而泣,鞠身行礼:“多谢公主。”
宋时微将刚刚少女因磕头而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正色道:“我让你跟我走,并非我觉得你失去清白无处可去。而是刚刚在那山匪挥刀砍向这位夫人时,若非你朝他扔了块石子,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那一箭不一定能射中他的手臂。我欣赏你这份勇气,所以我愿意你留下。”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江淮直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
不。
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江淮直在现实与梦境中来回拉扯,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变得沉重。
越想看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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