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何夕十(2 / 2)
殿试那天,江淮直再次看到了宋弘和。这次他们不似之前那样同席,他坐在龙椅之上,江淮直需得抬起头仰望着他。看久了,脖子就酸了。只不过他们也不能看,他只能低着头。宋弘和没有认出他,他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理解。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的相貌已经大为不同了。
宋弘和问了他们这群考生一个问题:“为何为官?”
轮到江淮直时他不卑不亢道:“为陛下!”
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宋弘和被勾起了兴趣:“哦?什么意思?”
江淮直正色答道:“年少时,陛下途径益州,臣有幸见过陛下。当时陛下对臣说,大雍需要臣这般的人才。要臣勤奋读书,陛下在京都等着臣,所以臣为陛下而来。”
一字一句,皆发自内腑。
江淮直没有想要阿谀奉承,他只是想告诉宋弘和,他来了,他没有失约。
宋弘和听后走下来盯着他看了看,然后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记得你,益州刺史的孩子。当真是青年才俊,后生可谓啊!”
江淮直听到宋弘和说还记得自己,心中难掩激动。
可是后来,他开始查江都案。他起初以为宋弘和也是受人蒙骗,可是越查下去越发现,背后远不止这么简单。他入仕之后,许是因为有这样一桩往事,所以格外受信任。但是他这官当得越久,越发现宋弘和暴躁易怒,生性多疑,同十几年前大相径庭。
明镜司一事后,他终于醒悟,宋弘和不是他想的那种明君。但是江淮直在顾景手下学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入仕一事早已不是单单为了与宋弘和那一个约定。他还是想看到大雍盛世,哪怕这个承诺只有自己记得,他也想守护好这片江山。
直到他查到的江都一案的线索越来越多,无一生还的赈灾队伍和修缮队,根本没有送出去的那笔赈灾银,以及江都一案后莫名逝去的沈文山。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这背后,有宋弘和的手笔。
他彻底意识到,宋弘和根本就不配为帝!
他拿出宋弘和送给他的那支笔,他一直小心珍藏,可那时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于是在那天晚上,他亲手将笔扯断。折断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块角落,轰然坍塌。
最后,江淮直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冷笑:“我曾有一次试探过他,我对他说‘陛下当年赐给我的赏赐,我至今好好珍藏。’后来他思考了一番,说‘那么好的砚台不用就可惜了,朕赐给你,就是要你用的。’可是他送给我的,明明是一支笔。”
“那时我才明白,他根本就不记得我。殿试那天他的喜悦,不过是因为看到了一颗新棋子的到来。”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他除了说了我的父亲是益州刺史之外,从未提及有关当年之事一星半点。可这件事,是在户籍之上写得清清楚楚交予他看的。”
“后来我颇得他的重任,我才知道。他若是普通的赏赐官员,文官就是一方宝墨,武将则是金银。我十几年的细心珍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宋时微静静的听着江淮直说完这一桩往事,他说的也很平静,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但是宋时微的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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