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1 / 2)
吴侬软语,琴声相和,临近新年玩乐活动繁多,较之平日更加繁华,灯火辉煌,人流如织,贺岁花灯挂满街道。
苘川正是因苘川河穿过而命名,每逢节庆,长长的拱桥上人群络绎不绝,赏河灯,携人望月,或去往苘川河的另一侧游逛不同的街铺景光。
离除夕还有几日,已经有人在河边放莲花灯,星星点点的光亮与天上的月光在水中相遇,相得益彰,共同在水面编织出繁丽的图景。
沈净虞看得几分出神,她和管循成亲后第一个新年过得并不是特别和乐。五月成亲,六月沈父去世,五个多月的时间不能让失去至亲的痛苦消湮无踪,尤其是在本应阖家团圆的时日,睹物思亲在某一刻到达顶峰。
过年的东西都是管循采买,除夕晚上,两人吃过晚饭,管循提议出去逛一逛。他买了两盏河灯,在远离人群的河下游,写下祝愿和祈福,一起放走了过去的旧日,决定迎接新的开始。
原是渐次走入正轨的生活,只因崔陟一己之私,权势欺压,最终分崩离析,惨淡如斯。
教她如何不愤恨不冤屈。
沈净虞握紧衣裙,牙关紧咬。蓦地混乱声起,她惊回神思,听得有人扯声大叫,摔杯砸盏。
升起的情绪中断,她现在对砸东西的声音些微敏感,眼前骤然闪现出满是锋利碎瓷的地面,尖利的棱角逼近她的瞳孔??凭是打扫就费了好一番时候,她被摁着肩膀坐在杌凳上,提心吊胆看着柳梦秋和鸣心清扫,稍微不留心就要受伤出血。
楼下摔东西的声音还在持续,昭示着一场冲突的起始。
项青站在门边严阵以待,没有旁的吩咐,他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守好沈净虞。
沈净虞和沈净虞的安危。
二楼主间,崔陟及时命人下去察看,不多时,底下没了声音,有小厮却紧慌而至。
“下面何事?”崔陟问。
小厮瞟向肃王,斟酌字句:“有人醉酒闹事,对一位女郎伸出脏手,被打了就开始怒砸发狂……”说到这里,又不觉看向左侧,肃王挑眉,语沉:“看我何干?吞吞吐吐不会说话?”
话落,小厮哆嗦跪下,忙接下话:“那女郎说是来找肃王殿下的。”也不知那女郎说得是真是假,底下混乱成片,楼上王爷与将军谈话,他生怕要是假的,打搅了二位主子的兴致。
崔陟纳罕侧目,没等开口,只见肃王脸色难看,登时站起身,吩咐左右:“把一楼的人都清出去,你去将人带过来。”
小厮爬起来:“是。”
偏房的门推开,来人赫然是崔陟。
沈净虞只听到动静息下去再没音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崔陟没有言语,走过去牵住人,然后向外走去。
适才出了房门,看见围了面纱的女子边提裙踏阶上来,边问身旁带路的小厮:“王爷在这儿上面?”
小厮虾腰称是。
谭时莺点头,脚步加快。方才在下面多少受了惊,一进去就被醉醺醺的男人拦住,伸手作势揭她面纱,谭时莺边后退,边瞅准时机狠狠踩了他一脚。可这男人低腰缓过痛突然就发疯似的,幸好人来得及时,控制住场面。
她来这里,还是祁谙先前告诉她他会来这儿谭时莺她心里装着委屈,抬头不期然和崔陟沈净虞打个照面。
谁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谭时莺扯动嘴角笑一笑,忽而想起自己戴着面纱看不见。
沈净虞宛如有所感,扬出礼节性的笑。只是同样短暂,因为这一厢,崔陟拉着她错身朝台阶走。
主间的房门在这时应景地推开,谭时莺瞧见人,眼睛微亮,快行两步到他跟前:“王爷!”
谭时莺和肃王有皇帝赐婚在身,有所交往显然理所当然。崔陟没心思探讨别人的私事,与肃王隔着距离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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