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钓鱼（1 / 2）

齐询却不睁眼，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好冷”。

令仪把齐询身旁叠好的被子铺开盖在他身上，换来几不可闻的低语：“不要。”

“那你想干嘛？我大半夜不睡觉，净伺候你了。”她念头一转，终于还是妥协，“罢了，病人最大，我在这守着你，可以了吧？”

令仪热了一只汤婆子，塞在齐询脚下，然后窝在床前的脚踏边打盹。不知齐询是故意整她，还是睡觉真就那么不老实，又是踢被子，又是打激灵，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才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

偏生齐询这时候又醒了。他慢慢坐起身，睁着朦胧的睡眼望着令仪，眼里满是迷茫：“阮姑娘，你怎么在这？”

令仪抬起昏沉的头，脸上布满掩饰不住的疲惫：“你昏迷了好几天了。”

“这几天是你在照顾我吗？”

令仪低下头，语声如虚无缥缈的雾一般飘散：“对，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的。”

齐询扶着额头，半晌才回忆起来发生过什么：“我中的是什么毒？”

“我去问了鸿宾楼的人，他们说会给客人提供五石散，多半是伙计送错了。”为免被齐询怀疑，令仪刻意隐去了消息的真正来源，又极其慎重地加上了一句，“你上次怀疑是四殿下所为，我看也有几分道理。”

“他费这么大气力对付我，完全是多此一举，我根本威胁不到他。”齐询沉思良久，付之以自嘲的一笑，转而又为令仪的话而欣慰，“你没有帮他说话，我很高兴。”

令仪撇撇嘴：“我干么要帮他说话？是你多虑了，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的态度变化太快了，一开始你冷若冰霜，后来又恨不得杀了我一样，现在又温柔妩媚。我捉摸不透你对我的感觉，但你对老四却总是彬彬有礼，不仅会亲昵地对他笑，还常常背着我嘀嘀咕咕。我可能是太患得患失了。”

令仪抬起他的下颌，深深望进他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在羡慕我对四殿下的淡漠疏离吗？”

齐询想了想，释然笑道：“罢了，也许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不可捉摸，我才喜欢你。你对我与旁人不同，我该高兴才是。”

令仪笑意盈盈，警惕于他投射的名为“喜欢”的糖衣炮弹。

“我猜四殿下也很嫉妒你，因为敬宸贵妃生前受宠远在皇后之上。如果你想翻盘，不是没有机会，所以他才会忌惮你。”

“不要提她。”齐询神色一黯，将头转向一边，“父皇说过很多次，如果我死能换回她的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

“所以你恨她？”

“正相反，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齐询的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我活着有何乐趣？她在，至少还有人快乐。”

令仪慌忙捂住齐询的嘴：“可那样我会伤心。”

激动之下，他一把握住令仪的手，眸中射出的光彩几乎要把她融化：“真的？”

令仪的心有一刹那的触动，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