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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此意徘徊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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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摇,和来!夫婿残暴人皆叹??”

“春日年年花如旧,夫婿何时归温柔?青春渐逝容颜老,空守闺房待君愁。”

台上还在唱着舞着,康姜还在哭着求着,丝绢屏风扇上的花鸟被风吹得微微鼓动。

“管事,平时都是奴婢拦着傅儿迎客,她的身子一向不好,实在罪不至此,要打要罚全应是奴婢来受。”康姜说道,抬面望着齐得宜,攥着她裙摆的力度稍紧。

乐人且步且歌行进着,左右蹒跚得眉头都紧在了一起。齐得宜坐在楠木椅子上,抬手给康姜擦擦泪。

“郎君,你可有听见她的话?”她问道。

山静面上无澜,未看齐得宜一眼,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只盯着台上看。

齐得宜似乎也笑了笑,拍拍康姜的头:“为何要哭得这么邋遢,去让萨珊洛来见我。”

康姜的身子微微躬着,闻声便含泪点点头,又重重磕了三两下,趔趄起身。

山静身旁的玄衣男子眼疾手快,抽剑拦身:“郎君还未发话,谁敢过去。”

长剑抵在康姜的身前,逼迫得康姜停下步子,康姜握紧拳又瞬间松开,睨下眼去看椅上端坐着的山静,等到压住了大哭大喊,才一字一句启声:

“奴婢从生下来便是贱籍,得郎君仁慈才从人市栖身乐坊。奴婢去伺候显贵要人,去给他们充作饮宴间的肉台盘,若没有傅儿,奴婢早就不愿活了。”

“傅儿教奴婢识了许多字,书中有礼有节有忠有义,奴婢不过是以书中之礼报还,郎君是在罚她,还是意在惩罚奴婢?”

待台上舞完了一整首曲子,山静也吝啬于给她一个眼光,反而是转眸看向齐得宜。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指关节突出,掌心中沟壑较深,掌背随他手势变化而筋骨起伏。

玄衣男子看着发声:“郎君在问,管事娘子是否要替她求情。”

齐得宜哼哼笑了两声,握着紫檀拐杖起身,走两步过去康姜的身旁,敲了两下岐林手中的灰黑铁剑,发出“??”声。

“傅儿的江南小调唱得尤为好,奴婢如今想放个人也不成吗?”她挑挑眉,却看着山静发问。

“郎君在睢园之初,便已下令,未达频次者请出睢园。那位乐人是郎君在蜀地一户人家买下,郎君也费心费力的教了她许多,她却如此不顶用,前段时日弄伤了贺员外,又三天两头抱恙,亏损的钱应是由谁来付?”未等山静发话,岐林便直接道。

“贺员外手段多,求生是人之本性,傅儿怕他怯他,亦在讨好他,你们之中有谁可以在禽兽面前忍着不自保,你们之中有谁甘愿被人打死砍死虐待致死?你可以吗?”康姜直视着岐林道,不知是心中着急还是何,说到最后,便愈发毒辣、愈发愤激,“若傅儿真是亏本的买卖,那便由奴婢来代她付,奴婢愿意做尽一切。”

踏摇娘曲又从新起跳,没有了先前的狰狞挣扎,倒像是迎着大风的树,大风刮动裙摆、刮动身姿,久久不歇,以至于唱得越来越酣。

岐林听闻康姜的话,环视一圈,鹰眸扫视在每一位乐人的身上,乐人都更低下眉头,好似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们身在此地,便要认清身份。既是乐籍,献艺承欢便是你们的本分。何为禽兽,何为砍杀?”

“客人器重你们,与你们而言便是恩情,自然也可自保,也可求生,你们为何不脱了乐籍再来同我谈这些?”岐林说道。

齐得宜的面上情绪不显,山静抬眼看她。

“踏摇,和来!踏摇娘苦,和来??”

“苦楚难言泪满裳。”

乐人每唱着一句和来,便有捧哽之人在应和地哂笑,这些笑也随之嗤嗤出现在齐得宜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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