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艽野奔郊(1 / 2)
行军不比当初上任时那般悠哉,习武之人脚程甚快,这日已行至平阳,将入辽州境内,眼瞧着夕阳下坠,已是黄昏。
韩濯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打马踱到车架近前,掀开了帘子:“阿瑛?你冷不冷?”
见宋青瑛笑着摇了摇头,韩濯道:“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你......伤口还成么,有什么不对要及时说。”
“哪里那么娇气,”宋青瑛道:“已经开始愈合了,时不时酥酥痒痒的,倒是你......”
一路上,李三三已经全然目睹这二人的腻歪,此时到了春日,不少年轻孩童开始放风筝,但长宁公主放的是韩濯,他好像身上粘了个时不时收紧的风筝线,那堂堂英武侯就是栓在上面的纸鸢,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过去遛遛说点毫无意义的垃圾废话。
李三三从前无条件站在宋青瑛那边,为了帮他把韩濯勾到手费尽心思,可如今这两人真的如宋青瑛所愿成日里发腻,她倒浑身起鸡皮疙瘩咬牙切齿起来,李姑娘非凡物,修的是孑然一身的逍遥道,无法与这等俗人共情半分,她冷哼一声,骑着随着大军也丝毫不见落后的死鬼绕过了车架,留下一个清高的背影。
她身后几个兵士虽看上去目不转睛心无旁骛,却一路上靠侯爷和公主的恩恩爱爱解闷,每当韩濯凑过去,便竖起耳朵心里直冒金光,连脚上踩得都有力了起来。
此处临崖两侧环山,又将要入夜,韩濯本能地警惕半分,这处是个极适合敌人伏击的地方,虽说离雁关尚远,不大可能会有敌军出没,可韩濯不知为何,今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脏不安地发毛,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显得压不住阵,只能反复到宋青瑛近前说些废话确认安全,一边催促行程加快,赶快离开此处山峡。
就在这时,迎面奔来一匹飞驰瘦马,似乎马背上并无人策驾,可到了近前韩濯才发现那马背上的人周身染血,手足虚软地垂在两侧,整个人伏在马背上死生不明,韩濯拦下瘦马,看见此人面容时,瞳孔骤缩。
那人竟然是宋青瑛的侍从秋迟!
秋迟在此时动了动,韩濯将人抱下马来,只听他细碎呻吟两声,叫道:“主子.......”
他的手举不起来,但仍然拼命地向胸前够,韩濯会意,从他怀中取出一张脆弱的信纸,那信纸相对于秋迟的衣衫称得上干净,但仍有斑点血迹,宋青瑛下了车,见此情状失声叫道:“秋迟!”
秋迟双眼颤了颤,模模糊糊看见宋青瑛的轮廓,喃喃一句“主子”还未落地,头一歪便咽了气。
众人见状无不震于当场,宋青瑛心被戳得一痛,秋迟年纪尚小,当初下江南时宋青瑛见那插标卖身葬母的孩子可怜机灵,便出手厚葬了他的母亲,并未收他为奴,可这孩子似乎认准了他一般,两年来随他风里来雨里去,单方面地认他为主子,宋青瑛起初还会纠正,无果后便随他叫去了。
他派秋迟一路跟随林蔚,时时注意那羯族商人的动向,没成想却教他送了命。
“石勒国内讧,北方诸国混战,支曲陆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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