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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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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给李满使了个眼神。

李满赶紧和知霞把她从冰冷的雪地上扶了起来。

李观看着她,面色仍旧男快,他“哼”了一声,而后道:“我不要你?我不要你还教你立身教你做人?我不要你,还要送你上学堂去读书长见识吗?”

大家闺秀的,多读书些没什么不好。

诸路、府、州、县皆有所学,恩文府的那个学堂,李府也资助了银钱,自然是要送家中子女去读书的。

李观问她,“我是送你上学堂了,你在学堂里面又给我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你自己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在先,我也如了你的愿让你嫁给他了,现下还说有什么其他的好说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起从前的事也没意义了。

她道:“我知爹气我不自尊不自爱,可我和爹说了,我是被人算计,爹又不信,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回过头去说也没甚意义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他了。爹,阿沉他没那么不好,如若他往后能中举人,您能不生气了吗。”

李观指着她,手指都在颤,“没那么不好?!没那么不好会放任你做出那种事情!”

说着说着就又开始落回了本来。

李挽朝不想和他说这些,也不能和他说这些,她哭着哀求他,“爹……能不说这个了吗?那女儿现在除了认下,又还能怎么办呢。”

温沉听到这里,靠在影壁的背面,仰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夜空,不可遏制轻笑了一声,这笑得很淡很淡,没有人能察觉。

除了认下,又还能怎么办。

难怪能接受得这样干脆。

也是,她除了认他,又还能怎么办呢?

像他这样的人,她也只能认下。

李挽朝的手扯上了李观的袖子,李观也终于没有狠狠拂开她,她道:“爹,好冷,房间里头的炭根本烧不暖,今年的冬衣也还没有来,阿沉他家境也不好,每日只穿着我给他做的一件大氅,若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冻坏了……”

李挽朝不想再挨冻了,也不想让温沉再跟着她挨冻了。

她又保证道:“学堂里的先生都说阿沉有出息,他一定能过童试,一举中第的。”

“呵,一举中第,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李观都不知道李挽朝是哪里来的自信,这温沉连个寒门书生都算不上,中个秀才都可以去烧香拜佛了,还想要中进士?

但他也知道,现在再争执这些也已经都没用了,他看着一旁天愁地惨的李挽朝,注意到了她那冬衣确实也还是前些年的。

至于温沉,那更不用说。

李观想起方才见过他那一面,身上就着一件单薄的大氅,看起来也是李挽朝匆匆为他赶制出来的。

她说的应当都是真的。

陈氏真的趁着他们两人生出嫌隙之时,故意苛待他们二人。

李挽朝或许是哭的,或许又是冻的,浑身作抖。

现下哭倒是不哭了,只低着头,收不住地啜泣呜咽,却看着比方才更可怜一些。

李观终是松了口,“既没有炭,没有冬衣,何不去找李满?!”

“爹不理我,我也不想去为难满叔,只是钱也没有,衣服没有,炭也没有,实在熬不住了……”

李观和元妻杨氏感情深厚,同陈氏那被迫娶来的自然是不大一样。

终是元妻留下的独女。

李观看了眼李挽朝,最后还是道:“哭些什么,有没有骨气了?明早我让人给你送去就是。”

他拂袖就要离开,想到了什么顿了步,又道:“三件冬衣一个月怎么做?不眠不休去做?不过也是一场童试罢了,又何需去文昌庙。”

李观当年自己也中过进士,童试、秋闱、殿试中,县试是再基础不过的考试,这也要去求文昌帝君的话,那还考什么举人?中什么第?

李观留下这句话就带着李满走了。

他在影壁后面撞见了偷听的温沉,两人对视一眼,李观冷冷觑他,从鼻孔中冷冷地发出一声哼哧,大步离开。

李观走后,知霞又安慰了李挽朝好一会,“小姐,熬过来了,大爷他也心疼你了。”

李挽朝点了点头,而后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哭得涕泗横流,整理好了形容才抬步往里面回。

哭这么一回,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也终于要来了些东西。

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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