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今日蓝夫人和人约好了在外头应酬,正好蓝副使在家休沐,便让他去试场门口接蓝寻白回家,蓝副使应承得倒是轻快,却转道来了李家,碰到了李挽朝后就把接孩子的事甩到了她的身上。
蓝寻白今年十七,也已经开始参加科举了。
他从小就喜欢跟在李挽朝的屁股后头跑,李挽朝把他看做半个弟弟,至少对他比李弘远亲多了。
亡母杨氏生前和蓝夫人交好,自她病逝之后,蓝夫人对她多有照拂,以往每回和蓝遇登门李家的时候,她怕她被继母欺负,总是会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伤,临走时,还让蓝寻白给她许多的糖果、耍货。
蓝家算是当地出名的大族,他们有些稀罕物件李挽朝连见都没有见过。
虽然这些东西后来都被陈氏拿走分给了她的那两个龙凤胎弟弟妹妹了,但李挽朝也已经很知足高兴了。
知足高兴还能有人也惦念着她。
现下蓝遇让李挽朝顺道带蓝寻白来李家,她自然也不会推辞,顺口就应了下来。
“蓝叔放心去寻父亲吧,我到时候一起接小白回来。”
蓝遇把蓝寻白甩给了李挽朝便去寻了李观。
二月底,天气渐暖,陈氏和黄氏带着自家女儿去了寺庙给两个儿子上香,等上完香刚好去考场那头接人,家里头都空了,屋子里头现下只剩下了李观。
“李兄!在发什么呆呢?”
蓝遇大步入屋,只见李观坐在明间的椅上,手上捧着一本书在看,蓝遇这一声颇为辽阔,吓得李观猛地打了一激灵。
见是蓝遇到来,李观面上浮现一片喜色,马上放下了手上的书上前迎人,“临安,你今日怎来了。”
蓝遇字临安。
“寻白今日考试,内子让我出来接他归家,我想着久同你不见,顺路来趟李府,同你聚聚。”
两人说话间已经入了坐,面对面而坐,李观给蓝遇倒了盏茶,他又问,“那寻白呢?谁去接了?”
他夫人让他去接孩子,他怎么跑来寻他了?
“啊,是这样……方才碰到了小朝,麻烦她了。”
李观闻此面色瞬间变了,他蹙紧了眉,神色肃然,“你怎……怎能让挽朝去呢?!”
当初他们差点就给两个孩子说了亲,只是后来出了那事之后,李观无颜再让李挽朝入蓝家的门。
李挽朝婚前失贞,若嫁去了蓝家,那简直就是在坑害蓝家,坑害蓝寻白,到时候怕还要连累蓝家的人一起被人说了闲话。
即便蓝家的人说不在意,即便蓝寻白说不在意,但李观死活不同意。
君子重节,女子重洁。
李挽朝失身他人,不管嫁与谁,她都要被人羞辱以荡.妇之名,现在蓝寻白是不在意,可是往后经年,谁知又会不会再拿出这件事来翻旧账。
心里头怎么着也是存了一个疙瘩。
也不知这蓝遇是如何作想,竟还让李挽朝一起去接蓝寻白回来。
蓝遇叹道:“同官之女,犹吾女也啊。我一直是把小朝看做干女儿的,我们不在意那事,是李兄你多思多虑了,现下他们结不成亲,做个姐弟相互帮衬也行啊。”
“这……这怎么行啊!”
蓝遇道:“李兄,莫要再多想了,小白有分寸的。我们因着那事也得好久没说过话了,怎么今日见了面还要去论那些,岂不恼人?”
自从生了那事之后,李观觉得尴尬,和蓝遇已经许久没有往来了,现下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也不要再提当初的事为好。
李观想到蓝寻白的样子。
比泼猴还闲不住。
从前有一回蓝寻白摔断了腿,按理来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应当在家中好生休养才是,可还是瘸着半条腿闲不住要跟他爹娘后面往李家跑。
蓝遇说他有分寸?他最好是有分寸了。
李观没再继续说下去,蓝遇说起了一桩京城的事,这事也是他最近在衙门里头听来的,不知道李观知不知道,他掩着手,凑过去小声问他道:“皇后病重,你可听说了?”
方还在说家事,一下子跨到了京城那边去,李观反应了好一会后才问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他们这处离皇城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若赶马去,最少也要三日。
再说皇宫里头的消息一般都是辛密,皇后病重,这消息是怎么传到他耳朵里来的?
蓝遇道:“前一月,咱这的巡抚被召回京述职去了,自是听到了些风声回来。你晓得的,他和我们那臬台大人是老相识,这酒喝多了,一个没把门就说出来了呗。自从太子失踪不见后,这宫里头就古怪得很,现如今又闻皇后重病,万一......万一就撑不过去了,太子之位怕就要落到他人的手上,你说这京城的天岂不是就要变了?”
太子是在去年八月失踪不见的。
听闻是出了一趟宫,而后不慎遇刺,竟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圣上知道后,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可翻遍了京城也没找到太子的踪影。
李观不明白蓝遇为何说起这个,他制止道:“主君之事,我们岂敢妄论。”
“诶诶,可别这样说,你这就是老古板了。什么叫主君之事,若真换了太子,那就是我们的事了,虽我们不在京城做官,但好歹也是当官的,上行下效,朝里一吸一吐,我们当臣子的,就能给吹得翻好几个滚。太子失踪数月了无踪迹,我看......或许是真回不去了。”
太子一失踪就是五六个月,谁知道现在是不是遇了害?
若是没有遇害的话,又为何迟迟不回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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