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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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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她等到这样的一天,一封信先行而至,宣告了她期待的落空。张默冲往明园寄了两封信,一封给施辽,一封给卢公。写在给施辽的信内容稀松平常,如往常他们之间的通信一样,只不过在最后一段,这样写道:

“施辽,一直以来,我跟随地质队,几乎跑遍了祖国辽阔的北方。曾经有位美国来的国际友人与我们同行,他痛恨战争,一心想要帮助积贫积弱的我们,却在一番北行之后不无遗憾地对我说:中国很美丽,很古老,但好像因为过于古老,她被榨干了肉血,已经不能为她的子孙提供任何有用的资源......

可当我每次亲眼所见这里无与伦比的美丽,我不信我脚下的土地会这样放弃她的子民,我不信我们会变成只能依赖洋油洋货的国家......

施辽,日寇侵略的铁蹄不断迫近,而我们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亲自用双脚证明一个道理:我们的祖国,一定地大物博。

适逢地调所与欧洲一所大学合作,我和丁青简得以有机会前往一个叫比利时的欧洲国家,前往她的首都布鲁塞尔东边的小城鲁汶大学学习进修。机会来得突然,因此很难得。时间紧迫,我们将在七月下旬左右乘“布鲁伯德”号从天津出发,期间估计不会在上海作留,因此我恐怕也无法与大家告别,我感到万分抱歉。

听闻你已顺利被录取,我感到由衷的高兴,高兴我们皆非蜉蝣。施辽,你年纪还小,人生亦宽阔无限,新的阶段正要开启。如果来日,我们还能有机会相见,彼此之间相笑颔首,于张某而言已经足矣。

如果不能相见,那就祝你不必停留,乘风而起,自顾向前走。

张默冲,于1935年艳阳的天津。

看到最后,施辽视线里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形,一滴泪水掉在纸上,恰好湮湿了那四个字:

不必停留...

她不明白,他去留学,她自会替他开心,可是他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又要说出最后的那句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封信带给她的波动渐渐平息,她仔细想了一下,心里只剩一个迫切的念头:她要见他,无论他离开一年两年还是多少年,她一定要见到他。

卢燕济估计也是为着那封信的缘故,下午难得得让杜兰帮他熨熨衣服,出了一趟门。晚饭的时候明园只有施辽和杜兰两个人,杜兰把菜端上桌子,不无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杜姨?”施辽关切地问她。

杜兰看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吧,卢公的外甥要出国读书了。”

“是吗?”施辽装作才知道,“可是好事呀?”

“能念书,确实是好事,可是出国念书,只有对有钱人家的孩子才是好事,张先生早就无父无母,哪里来的钱啊?”

“他们所不提供经费吗?”施辽一愣。

杜兰解开围裙坐下来,给施辽夹菜:“我也这么以为,但卢公说了,他们那个地调所,看着风光,其实是个有名的‘清水衙门’,穷得叮当响,有两个经费都投了研究了,给员工的薪水呀,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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