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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处不飞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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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砚尘再也想不到,竟在桃叶渡口的风月场遇见户部侍郎晏云深,对方名号他早听过,莫不说别人,就连祖父也常挂在嘴边。

左右都是夸人的话,年少有为,开朝最年轻的探花郎,不吝于溢美之词,倒把他显得像个傻子。

虽然心里不服,却不敢造次,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挤出笑容,“我以为侍郎清雅高洁,才不会到烟花地,无非是我们俗之又俗的人来玩一玩。”

晏云深坐下,余光瞧见清芷神色恍惚,面向徐砚尘道:“我是个顶无趣之人,无福消受好东西,今日本是与柳掌事喝酒,可惜他有事离开,我无聊时听到船舱里传出的曲子动听,才让人来请。”

“早说啊,既然侍郎想听,让她过去就是,还劳烦你亲自走一趟。”

徐砚尘敬酒,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柳掌事不就是锦衣卫的第一把交椅,两人有一说一全不好得罪,祖父回去要骂的。

晏云深并不喝,将翠玉杯放下,“多谢徐公子成人之美。”

半点不推却,甚至有些盛气凌人。

侍卫一个箭步向前,“小娘子,走吧。”

清芷方才七魂八魄归位,呆呆地哦了声。

稀里糊涂来到另一座船上,她恍惚记起似乎看见晏云深,抬头唤:“大爷??”

侍卫脸一红,慌神回:“小娘子别乱叫,在下就是个锦衣卫的缇骑。”

锦衣卫,原本闻娘就要把自己卖给锦衣卫,对方来也合理,那晏云深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闲得慌,凑热闹。

说来也奇,偏在人生的当口上,总能碰见这个人,若不是对方,也许早得手了。

她不觉冒火,脖颈发汗,拿起炕几上的金绢扇摇。

珠帘挑起,晏云深露出半个身子,瞧见清芷气鼓鼓坐在榻上,手中团扇翻飞,全然没有方才失魂落魄的神色,让他想起那位跳火盆的新娘子。

原该这样,生龙活虎得才对。

信步走到桌边,端起酒盏,自斟自饮,半句不言。

真沉得住气,清芷端着不理,心里却怯,今非昔比,他是官,她是妓,凭自赌气也不好,因此灭了心性,福身道:“大爷想听什么曲子?”

“秦王入阵曲吧。”晏云深闲闲回:“正和小娘子此时的心情。”

清芷一愣,曲子倒是听过,能不能弹出来可另讲,烟花之地多是靡靡之音,谁会听入阵曲!

存心为难自己,火又往上冲,压住性子回:“此曲高雅绝伦,小女子听都没听过,如何会弹。”

晏云深不觉笑了,“依我看小娘子的气势比秦王也差不多。”

清芷不信对方晓得自己心思,狠狠回:“大爷说的话,奴不明白。”

“那就弹一首浔阳萧鼓。”

清芷乖乖坐到藤心凳上,捧起琵琶,几下拨弄,婉转出声。

她挺喜欢这首曲子,含有绵长之意,不似情/色之音,郎情妾意听着发腻,何况以如今身份还能与谁互通款曲,别人不过当她是个玩物。

弹得百转千回,眼眶湿润,落在舱内仅有的两盏微火下,一派楚楚可怜。

晏云深掏出帕子,她也不接,晓得人家嫌弃,便将帕子放到桌面,“也不是我的东西,船上原有的。”

清芷方才捡起来抹脸,悄声试探,“大爷若没有别的曲子想听,不知奴能不能回去。”

忽听外面传来女子喊叫:“绛桃姑娘可在!徐公子还等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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