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桃叶春渡(1 / 2)
他满脸阴郁,让对面的小丫鬟不寒而栗,绞尽脑汁也不明白苏姨娘与六姨娘到底有多大区别,晏家不就只有一个姨娘。
支吾半天,不敢做声。
满院小虫子乱叫,听得晏书允心烦意乱,使劲一推,走入屋中。
知意欲扶又却步,抬眼见自家小姐迎出来,朝她摆摆手。
晏书允已倒道榻上,醉得不省人事还喃喃念着:“姓苏,叫什么??六姨娘。”
徐梦欢呆站在榻边,心头一紧,强忍着怒火转身,用松花巾沾洗面水,替对方擦拭。
即便要吵,要闹,也不想与一个酒醉之人。
小心翼翼将外衣脱掉,手脚摆正,方吩咐人端解酒茶,一勺勺往嘴里喂,原不知伺候人竟如此辛苦,手忙脚乱,直到后半夜。
昏沉沉在榻边睡了,睁眼天已蒙蒙亮,看对方不再翻来覆去讲胡话,想来睡熟了。
她瞧着他温润侧脸映在清晨薄光下,突然想起那日在花园中的惊鸿一瞥,春风儒雅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
少女春心萌动,一眼便定下终身。
不由得伸出手,落在他高挺的鼻梁,还没触上,对方却翻个身,吓得又收回来,心里小鹿乱撞。
徐梦欢自顾自地笑了,也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还能笑出来,便是喜欢吧,喜欢到忘记所有,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天下第一臣的宝贝孙女也要猜测别人心思。
说来说去,苏姨娘只是与安家小姐长得像,毕竟不是呀。
人喝醉了,自然会乱讲话,等日子久了,她一直这样想,日久见人心,定能瞧出自己的好。
富贵里娇养出来的女孩,自小便笑脸相迎,有种莫名的底气,不到黄河心不死。
将毯子给对方盖好,手顺势滑过革带,上面叮铃铃一串,又是玉佩又是香囊,看着坠得慌,怪自己粗心,本该卸掉的,难怪对方睡不安稳,伸手去摘,忽地发现个鸡心荷包,月光下散落出几缕青丝,她好奇,索性挑开,却见两股乌发缠绕在一起。
竟是结发之物,能与谁!那位阴魂不散的安小姐,时过境迁,对方都不知死活,居然还存着。
紧紧攥住,恨不得立即撕成粉碎,或扔到火里烧净,沉到湖里淹了,沉默半晌又悄悄咬牙,放了回去。
初来乍到,新婚燕尔,闹出去以后如何在晏家待,她的骄傲不允许,亦不愿意将隐私之事赤裸裸地摆到台面上。
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兀自恼火三天,思来想去,终是敲开三太太的屋门。
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打在油纸伞上,独来独往,连个丫鬟都没带,倒把三太太惊着,“哎呦,这样的天就过来了,也不怕冻坏。”
裙摆沾满泥污,一劲冷得发抖,三太太忙唤丫鬟取衣服,又塞手炉过来,俩人坐到熏笼边。
“少奶奶有什么事非要往外跑呀,打声招呼,等天晴我再过去。”
瞧对方颔首低眉,神魂不在,三太太心领神会,将屋内丫鬟摒除,又倒上温酒,柔声问:“有话尽管说,早讲过了,觉得闷就来,我这人爱热闹,也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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