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烟丝醉软荼靡外(1 / 2)
晏云深这回气得不轻,一个人搬铺盖卷,带秦桑到翠萝寒后的书房住了整整小半个月。
清芷心里没着落,去看又拉不下脸,偏采芙贴心得很,天天在耳边念叨后书房偏僻,压根住不成人。
“姨娘想想,那还是老太爷时盖的屋子呐,六爷也是傻,家里有好几处书房,偏去那里,还说安静,秋天了,一日比一日冷,再下着雨,屋里潮湿,秦桑拿三五个火盆去烧都不行,万一做下病来,如何是好。”
听话听音,清芷晓得那是说给自己听,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夜从屋里怒火冲天出去,按理也要惹到的人去劝。
可她还委屈呐,外面吃饱喝足又狭妓,回来接着撩拨人,如今自己要低头,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堵着一口气偏不去,尽管想法每天变上一百二十回,最终还是扭着性子不搭理。
府里的日子本就难熬,心里又憋着劲,愈发度日如年,每天与采芙绣花样,观秋雨,逗猫儿,总也提不起精神。
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打听外面的新鲜事,也担心朝堂变动,以前晏云深时不时告知,现在不好问,只能旁敲侧击找满春儿。
对方机灵,晓得姨娘闲着无聊,一件普通事也能讲得绘声绘色,不做个说书人都可惜。
清芷才知外边灾闹得厉害,又有许多百姓受苦,正应了那句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都是逃不过的可怜人。
但也有好消息,柳翊礼一本参到督察院,皇上盛怒,下旨彻查河道贪没之事,直指阁老。
只是对方年纪大了,早就不参与具体朝政的实施,若真查出问题,罪过定在徐少公子身上,金陵捐监赈灾已害了不少人,尤其郭肃英家被抄,引起民愤,恐难过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清芷心里感叹,“到底皇帝还是个明君啊。”
她自然猜不到背后有晏云深与柳翊礼的盘算,徐家犯事太多,找破绽容易,拔掉大树却难,必要有坐实的证据,让对方百口莫辩,无法翻身。
“河道上贪得明目张胆,谁都清楚。”满春儿坐在矮凳上,手里拨拉着糖炒栗子,笑道:“看看河道上的官,哪个不是满面红光,吃得肥嘟嘟,像只待宰的猪。”
清芷噗嗤乐,“河道官不好惹,都是宫里下来的人,吃鸡不成反蚀米,到时谁都抓不成,金陵的天可就永无晴日了。”
“哎呀,到底姨娘有见识,不像我们只顾眼皮子底下的事。”满春儿挤眉弄眼,服帖道:“姨娘刚才的话六爷也说过,哦,好像是与柳掌事一起,主子们说话,我们也不好听,恍惚中有这么句,说不要动??那个司礼监。”
左拐右拐又到晏云深身上,清芷淡淡哦了声,“六爷还是那么忙。”
“忙得很。”
不愧在晏云深身边打转,足足有一百个心眼子,若说别的不行,思忖主人心思可谓天赋异禀,忽地叹口气,“唉,每日后半夜才到家,那屋子冷得地窖一般,秦桑盖几层厚被子都打颤,六爷日日应酬,眼见着一天天清瘦,精神不好,腿也不舒服,只怕受寒。”
“受寒该找大夫啊,若落下病根,可要受罪,你们这帮人天天跟着他,前前后后六爷长,六爷短,怎么到节骨眼上一个个装没看见呐。”
清芷急得站起来,“真把人冻坏,老太太怪罪下来,我只把你们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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