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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再叫一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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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回到房中,将墨方大夫所述所写都誊抄下来,抄着抄着,天色就暗了下来。

她与沈湛并不居于一个院落,暮色笼罩了她所在的酌香馆,

按照王府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她才需要去沈湛的琉光院伺候,这个“伺候”是什么意思,她明白的。

嫁到王府之前,父亲请的教养嬷嬷讲的很清楚。

可沈湛这个情况,根本就无法行夫妻敦伦之事吧……

先前,完全是多虑了。

想到这,她安了心,继续奋笔疾书。

写的越多,愈发心惊于沈湛的病情。

知道他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宋婉与母亲没少受嫡母磋磨,这种磋磨并不是明晃晃的,而是比如得了病,叫郎中来,但来的郎中是什么水准,就不得而知了。

久而久之,她便略通医理,对沈湛所用药物才会感到心惊。

也正是因为略通医理,才将那个多处重伤的青年带回了府里救治……

想到这,她的心口闷闷的。

不知他怎么样了。

她没有去码头,她爽约了,还让婢女送信特意支开他,不让他在旬日大婚那日靠近宋府……

他赶到码头,发现空无一人,他会失望还是恼怒呢?

她也没有留给他什么别的言语,提笔好几次,都不知该写什么,如果字里行间透露出她的眷恋和委屈,又怕他会不舍。

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知道他有本事,不是寻常人,但这半年来,他并没什么侍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还隐于暗夜不敢见人。

她猜想他定是犯了什么事。

嫡母说,若是她不替姐姐嫁人,就叫官府的人来抓他。

他的身手十分漂亮,她是见过他杀人的……

可他一个人怎能敌得过青州官府数百人?

一滴墨从宋婉悬在半空中的湖笔上滴落,在宣纸上缓缓氤氲开来,如远山,如水墨,如半年前那个墨染般的雨夜……

那时母亲被罚去水月庵思过,在去水月庵看望母亲的路上突遇暴雨,车夫被阻挡了视线,狼狈不堪地架着马车奔逃到了另一条小路上。

雨势未停,她的马车便被凌厉的剑气破风劈开。

她跌落在残破的马车里,头晕目眩,待看清来人时,便看到那青年一双空洞阴暗的眼眸。

像是麻木的杀人者,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漠然的眼神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有所松动。

她来不及思考这人是什么意思,便看到他身后的黑衣人拉起势头射箭。

这一箭若是射过来,他与她都是靶子。

她只得将他一推,二人一起滚落到一旁。

荒郊野岭,她的马夫、婆子丫鬟,都在刚才死在混乱中了,她刚才将污她清白的丫鬟解决掉,不仅衣裙上沾了血迹,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可他竟帮她掩埋了那丫鬟。

她咬着唇,怯懦又惶恐道:“侠士帮我去城里租辆马车,找个车夫来接我吧。”

她将被血脏污的帕子丢弃,又从袖中掏出几两银子,“再帮我置办一套新衣,这一件脏了。”

宋府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马车都是临时租的,现在车没了,只要还给车局一辆新的就好。

至于死去的人……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试着上前用小指轻轻勾住他的衣襟下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这些人,本来也是你杀的,该怎么跟车行老板交待呢?”

青年的眉压着眼,神色森冷地俯视着她,将手中冰冷的刀抵住她的脸颊与她拉开距离,冷冷道:“我要是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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