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大军节衣缩食，忍着饥饿死守两个月，却终究还是败了。

三万将士死伤过半，陵川再度失守。

而沈老将军宁死不降，最后死于乱箭之下，何其悲壮。

死讯传入京中后，沈夫人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便也跟着去了。

那一年，沈?不过十七岁。

三年后沈?带兵出征，收复失地，虽告慰了老将军在天之灵，但终究只剩孤身一人。

叶川遥想着想着忍不住鼻尖发酸。

当年父母接连离世，十七岁的沈?是如何一个人熬过来，之后又是怀着何种心情重返战场？

那时的他，定恨极、痛极了吧？

这些年他频频于战场上厮杀，虽战功赫赫，平步青云，可午夜梦回时，是否也曾孤寂难眠？

见叶川遥眼尾泛红，沈?眸色微微一动，似有一瞬间的失神。

面前的美目泛着潮湿，仿佛暖阳下氤氲出的旖旎春色，让人不由地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向往。

他微微一顿，缓缓收回视线，沉声道:“走吧。”

“将军！”

叶川遥不经思索地伸手拉住沈?的衣袖，直直地看着他。

沈?抬眼看过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复杂的情绪，似带着些痛楚，却又柔情满溢。

他微怔住，不明所以:“怎么？”

叶川遥深深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欲言又止。

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末了低声道:“没什么，走吧。”

他其实只是……稍稍心疼了一下大将军。

不过没关系，如今他已在他身边，来日方长。

沈?嗯了声，没有再问。

二人从祠堂里出来，有下人上前禀报:“大将军，三殿下到了。”

叶川遥闻言看向身旁的人:“那我先回去……”

“无妨，”沈?淡声道，“不是外人。”

“……”

自古大户人家里，像这种重要的日子，向来都是由府上的主母操持事务。

而他一个没名没分的“相好”，堂而皇之地杵在这里，不大好吧！？

只自家人也就罢了，现下皇子都来了，都不用避讳一二的吗？

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叶川遥心下不解，但见沈?如此说，他便没再动，只朝着来人恭敬地见了礼，一副安静和顺的模样。

季泽瞧见叶川遥微微一愣，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朝沈?道:“父皇赐了些祭品，让本王一并带了过来。”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侍从遂端上来几方木盒。

季泽打开其中一个，嗓音温润道:“这是母后亲手做的红豆糕，记得舅父从前很喜欢这个。”

沈?看了眼食盒，倾身颔首道:“谢过陛下和娘娘。”

季泽看向祠堂:“本王去给舅父上香。”

沈?侧身:“殿下请。”

二人进了祠堂，季泽执香朝牌位拜了三拜，将香轻轻插进香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