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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君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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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落空,虽未传扬出去,可崔黛归却叫那母女俩好一通奚落。

于是,她愈发恼怒。

碧叶便提议去城外散心。

出城时尚且晴日,黄昏时分却响起惊雷,转眼细雨如丝。

下山时春衫湿透,崔黛归坐在马车上,帘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愁丝万缕,直往她心头钻。

碧叶去买浑吞还未归,她百无聊奈掀开车帘,猝不及防遇见雨中那个瘦小的身影。

绵密细雨之中,七八岁大的小姑娘只穿了件单薄葛衣,肩上打着补丁,袖口短了一截,露出被雨水冻得发白的腕子,紧紧护住怀中的几把崭新的油纸伞。

怀中的伞阖着,不沾一丝风雨,可她头上却只胡乱顶个草帽,连件蓑衣也未披。

这是个卖伞的小姑娘。

那一瞬间崔黛归心中一刺,猛然扭过头去。

车厢内处处妥帖,她手中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温暖而华贵,一如从前边关时那个名叫蛮蛮的小姑娘手中所握。

浑身的血似乎冷却,她竟不敢再去看窗外。

良久过后,才自嘲一笑。

这是做什么呢?

车帘再次掀开,却见远处一道清瘦萧疏的身影撑着一柄竹伞匆匆走来。

薄薄雨雾相隔,朦胧了视线。

他在小姑娘面前蹲下,伞面微抬,那一瞬间崔黛归迎上一双乌黑沉静的眸子。

而小姑娘的头顶上,多出一柄竹伞。

片刻后,小姑娘撑着竹伞走远。

郎君撑伞立在细雨中。

他腰下少了个锦囊,怀中多了数把油纸伞。

崔黛归冷冷收回目光。

放下手中几枚碎银。

她索性撑了伞下去,街边浑吞摊被油渍染黑的桌面上已经摆上一碗浑吞,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而碧叶不知去向。

下雨天摊位上空无一人,唯摊主系起衣袖,围着炉子打转。

她端起碗,小口喝起来。

热腾腾的汤汁下肚,令人浑身慰贴,冷不丁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是方才那位郎君。

他一身寒气未褪,衣摆因涉水独行而洇湿,一双眸子也似蒙上雾气,正含笑看着自己。

略显苍白的脸庞上虽似乎笼了几分病气,因这一笑反愈显温柔。

想起下山时几个登徒子的目光,崔黛归秀眉微蹙,毫不留情斥道:“郎君如此盯着一个衣衫湿透的女子,难道是君子所为?”

摊主这才发现有人来,赶来这边,张口欲言却被他摇头止住。

“是在下唐突。”

一句温声赔礼,复又撑伞走入雨中。

等碧叶回来,她已吃完整碗浑吞。

付钱时,摊主却不肯收:“方才那位郎君已付过了。”

她这才恍然明白。

竟是自己吃了人家的浑吞!

后来不久,她知晓了那位郎君的名字。

陆徽之。

再后来,这个名字伴了她一生,陪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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