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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后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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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七拔出剑,用最后的力气对东边跪下、磕头:“爹、娘、六位兄姐、还有颜家六十五口人,今日颜少月以达鲁尔及其手下之血祭奠诸位。”

至此,夙愿得偿。

她磕完第三个头,觉得脑袋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终是脱力侧倒,几颗碎石子尚且印在额头。

“小姐!”壬哥和癸哥大喊一声,上前查看颜七。

新做的衣裳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花样,一双手更是鲜血淋漓,剑柄上有粘住的皮。

二人不忍再看,探了她的鼻息、脉搏,确认她还活着,方才的情景饶是七尺男儿也看得几欲落泪。

一切归于平静,葛暮雨带手下清点人数。

山间秋夜寒,黎明前是最冷的时候,冰冷的尸体并排挤在一处也无法产生热意,他们和活人有无法逾越的天堑。

“天要亮了。”有人说话。

众人抬眼望去,天际幽蓝渐白,驱退黑暗,不久后太阳会从东边山头升起,红彤彤的,暖洋洋的。

在第一抹橘红日光照进树林的那一刻,细碎的哭声蔓延开来。

沉寂整夜的鸟儿在枝头跳跃得正欢,开始为新的一日生活奔波。

葛暮雨站在一排排尸体面前,打量席地而坐存活的人,无一不是疲态,而且伤者大多只进行了粗浅的包扎,还得回城里找大夫医治。

“下山回城。”葛暮雨沉声道,心中不停盘算。昨夜城内和军营没有传出信号,亦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想来是安全的,但达鲁尔偷袭北坡一事有许多疑点,要抓紧审问绑起来的几个敌军士兵,若是他们还藏有后手……

树林间的血腥气久久不散,闻得人头脑发胀,起身时大家互相搀扶,蓦然发现有些人再也站不起来了。

下山的山道上,清晰可见昨夜的惨状,人群中不断传来哽咽吸气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葛潇潇突然大声唱起这首千百年前的歌谣。

冯久年和梁其文互相搭上肩膀,放开了嗓子跟着唱,也不管它在不在调上。

葛暮雨走在前头,脚步微顿,继而轻笑一声,接上:“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哼唱,歌声愈加豪壮,惊飞林中鸟雀,待情绪宣泄够了,狠狠擦去脸上泪水,留下更加斑驳的脸,混合了血污、尘灰,如同屠宰过牲畜的地面。

日头渐高,一行人回到城门口时,惊动了守城官。

颜七由壬哥和癸哥背回了小院,整整昏迷了三日。

她醒来后盯着床帐怔怔发呆,脑中充斥着与达鲁尔搏杀的画面,杂乱的记忆令她无法辨别真假,直到听到房门外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动静才回过神来。

她颜七撑起身子,发现双手包扎得严严实实,身上也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可她浑不在意,踉踉跄跄推门而出,迫切地想找个人问清楚。

问清楚达鲁尔死了没有。

院子里阳光刺眼,她抬手遮住,眨了几下眼睛,适应阳光后打量起院子里的人。

隋妤君弯着腰给跑得小脸通红的小荷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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