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大结局上(1 / 2)
冯久年看着冯玉年,这位一向视他为无物的大哥,心底的不甘涌出,“大哥,府上虽富贵,却也不是什么都吃过什么都见识过的,譬如放水节上的绿头长颈鸭子,运河中钓上来的鱼,被土匪绑架时送来的干硬馒头,还有先生亲手制作的荷花茶,赈灾粮煮出来夹杂沙石的粥。”
接着他面向其他书院的学子,眸中迸发出晶亮的神采,朗声道:“我知道诸位笑过我愚钝懦弱,也笑过我相貌阴柔,但我此刻想站在这里告诉诸位,我不再是诸位口中的傻子,我知道律法之下仍旧有情有义,我知道持节使臣宁折不弯,我知道同窗好友亦可交托性命!”
梁其文见对方脸色发白,他后退一步,留些空间给那人呼吸,道:“我们游学便是在众生百态间得一丝感悟。而你们,同为读书人,不但恶语中伤还胡乱造谣明德书院,对得起读过的圣贤书吗?你我生来便不事农桑,不用为生计忧心,已是占尽便宜,难道他朝入仕为官要做个一无所知的糊涂官?不去调查真相仅凭几句流言来断案,叫百姓如何信服?如何做父母官?”
读书人名声最是重要,在场的学子或通过科举或家族荫庇将来都是要做官,梁其文一顶高帽压下来,谁也不敢反驳。
四下一片寂静,浓云堆积,压得人心烦躁,冬风乍起,吹得青白间色衣袂飘扬。
江院长眼中热切,捋着长须连连点头,心道游学这个决定他做得对,看眼前的情况他可以向礼部多讨些银子,明年继续。
“员外郎大人,冯玉年收买人替换签筒坐实,至于其中还牵扯到哪些太学学子,还须细细审问,不如先将他们押下?现下当以书院大比为重,书画一场快结束了。”赵昀西做出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样子,礼部员外郎和身边的评判们连连点头,审问之事通通交给大理寺,让大理寺的官员去管,免得他们去得罪人。
禁军很快带走了冯玉年,安瑞伯面色难看至极,回身狠狠打了安瑞伯夫人一个巴掌。
“你就是这样教养玉年的?口口声声说他学问好,受人追捧,结果就是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生生带坏了玉年!”
安瑞伯夫人捂脸哭泣:“你整日不着家,回府也极少来我的院子,我样样为玉年操心,你何曾过问过玉年一句?况且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晓你们男人在外头是如何交际的,还不是他要银子我便给银子。”
安瑞伯大马金刀一坐,眉头紧皱:“那也不可做出此等遭人唾弃之事,简直丢尽了安瑞伯府的脸,皇后娘娘为玉年和五公主赐婚一事也要搁置了。”
营帐内的姬妾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触怒二人,宋姨娘站在门帘处,透过缝隙偷偷看冯久年,喜忧参半。
门帘遮掩,外头并不知安瑞伯营帐内发生的事,众人在等书画一场的魁首花落谁家。
孟维光交了画作,闭上眼睛乞求着,千万要得魁首,辛先生的《栖水山秋景图》他真的很想要。
然而台上几位评判似乎对一幅画意见相左,争执起来。
礼部员外郎看了眼名字,“明德书院孟维光何在?”
“学生在。”孟维光快步行至跟前,满脸疑惑。
礼部员外郎将他的画作展开,问他为何作此画。
只见画上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边店肆林立,本该是热闹繁华之景,可街上只有一支拉着板车队伍前进,分明是冬日瑞雪,悲戚之感却扑面而来。
孟维光一揖,按下心中忐忑,道:“学生此画名为《还乡》,画的是安启十年漉山关一战后得胜回京的将士。他们尸身运不回家乡,好在上天垂怜,以雪覆盖他们的令牌,亡魂得以安息。学生来到京城听到了这个故事,感怀万千,吾辈虽年轻,然不少亡者牺牲时与我们年岁相当,学生身无长物,愿以此画告慰亡者,纵使多年过去,仍旧有人记得他们,护住我朝边关、我朝百姓。”
评判们眉头一皱,纷纷变了脸色,这事当初闹得大,长公主手段狠厉,下令严禁议论,多年无人敢提及此事,除了前几日一名女子在大理寺当堂状告长公主,说出此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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