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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渔结束会见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走出看守所时,李稷正无聊地盘腿坐在悍马的引擎盖上玩俄罗斯方块,冬日冰冷的阳光抚过他的寸头,将耳朵上那小小的一粒耳坠照得耀眼,他旁边放着戳了吸管的咖啡,恰恰就是简渔不要的那杯。
李稷随便玩了两把,然后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往门口扫了过来,看到简渔,他便撑着引擎盖跳了下来:“忙完了?”
神色惯常,仿佛之前的惊愕与痛苦,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境。
简渔“嗯”了声。
李稷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三明治没有动,已经冷掉了,咖啡喝了小半杯,也冷掉了,两样东西挨在一起,不知怎么的,竟然让简渔看出了几分被嫌弃的可怜意味。
她赶紧叫自己清醒点,把这些毫无用处的同情心收一收。
李稷有什么好可怜的,难道她在他身上的苦头吃得还不够可怜吗?
在少女情窦初开的岁月里,她默许心爱的少年侵入她的社交圈子,将她的私人空间逐步蚕食。
朋友们对此颇有微辞,毕竟她们结交的是简渔,约她一起出来玩也是为了制造快乐的属于友谊的回忆,而不是被迫成为电灯泡,看朋友和男朋友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
简渔为此不知道道过多少的歉,朋友们简直恨铁不成钢:“既然你也不喜欢这样,那你应该明确地告诉他,而不是没有底线地一直纵容他。”
简渔很想说她没有纵容李稷,她也不止一次和李稷传达过她的不喜欢,可是李稷没有妈妈了,他的爸爸又忙着和私生子培养父子关系,根本不要他,他除了她一无所有了。
简渔没有办法对这样的李稷说太重的话,但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李稷变本加厉。
他更加没法离开简渔了。
高考结束后,有漫长的近三个月的假期,李稷用了很多的花言巧语让简渔整天都和他待一起,哪怕是喝口水,李稷都要亲自端到她的唇边喂她。
有时候简渔看电视看得着迷,在旁被冷落许久的李稷就会突然用一个漫长的吻夺回失去的女朋友的注意力。
在李稷如饥似渴的拥抱中,在他克制不住的肌肤爱抚中,简渔再不懂事也慢慢明白过来,她的男朋友大概是有些不正常的。
那个时候,他们的假期快要结束了。
简渔的朋友们在朋友圈里分享着多姿多彩的暑假过往,或打工,或旅游,在每条用心经营的五彩缤纷的朋友圈背后,都是更为绚丽多姿的暑期生活。
可是她有什么呢。
简渔仔细回想了下,除了滚烫的怀抱,流着汗水的肌肤,和侵略十足的吻外,她竟然什么都记不起了。
就连和最好的朋友的聊天记录,都停在了一个月前。
简渔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和后怕,只是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了,说不清这种后怕来自何方,只是她心底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该这么和李稷胡闹下去了,就算要谈恋爱,也不能让恋爱占据她的全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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