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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青云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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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就见明心等人在为她收拾衣物,舒玄礼当真铁了心要送她离开。

她明白他想要的,却又不明白。

他想要真意,想要求真到底,可是他不知道真意背后的虚无。就像胡葱,外面层层包裹,谁都想探究这其中究竟是什么,越是层层围困,越是要扒心撕肺。

等到真的一层一层,逐渐接近,那种探究的欲望到了极点,最后一层剥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极致的空洞,到那时又情何以堪。

枫叶黄了又红,红了又黄,到一月时已遍染霜白。

成熟饱满的柿子掉落在雪里,引来乌鸦驻足,它们低头啄食,长长的两半喙尖满是濡湿的红色,那团果肉被啃食得坑洼不平。

窗子陡然推开,惊飞了鸦群,那具柿尸还往外流着汁液。

她把碗里的东西倒在了树边,顷刻间整棵树开始枯萎,饱满的柿子萎缩成一个干瘪的布袋。

关上窗子,只留下一盏幽微的烛火,那点光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却足够让她看见。只要那么一点,那一点点就够了。

她蜷缩在床前发着呆,血液过多的流失让她有些飘忽,像是喝醉了酒,整个身体沉重的,灵魂却轻飘飘的,像树上的柳絮,在风里飘荡着,随时要离开,又始终附在躯体上。

她是妖吗?

她摊开了手掌,苍白干燥的,青色紫色的筋脉隐约可见,其中埋藏着的血若隐若现,像被分割成的桃花的粉色,斑斑点点,在掌心各处。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双手,却能让玉蝉发出那样痛苦的神情,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她就好像被一股无名的狱火点燃,甚至焚毁......

她被活生生烧死在了那件屋子里......

一个捉妖师,被她无意中杀死了。

不,不是她。是她身上的那邪气。从她幼时起,那股邪气就缠绕着她,挥之不去,如同噩梦一般给她身边亲近的人带来厄运。

据明心来信,舒玄礼已经收拾行装上路去京城。她的那颗心非但没有安定下来,反而越加烦乱。

起初她不是不失望的,但明心说自她走后舒玄礼便常常和县令家的公子去春芳楼吃酒,三人还约定结伴上京。舒家的那件命案也随风雪消逝在尘埃中。

她能明白过来,舒玄礼是要她避祸。他几次来青云观上香求功名,她却知道他是来看她。毕竟于功名一事,他从不信求神佛。

正因如此了解,她更加无法靠近。

玉蝉的死让她发觉她的异样。舒玄礼来青云观的几次,不是赶上雪大车翻就是碎瓦砸落,又或是染了风寒发了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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