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吸血鬼的暗夜猎杀(1 / 2)
我迅速沿着来时的路折返。不出所料,就算是个盲人小孩也能追踪到我们的踪迹。半小时后,看到另一处营地升起的袅袅青烟和闪烁的余烬时,我放慢了脚步。
我悄悄靠近,发现这里竟是命运悲惨的“英勇者”队伍的营地废墟。
大多数人都垂头丧气地围坐在篝火旁。他们今天损失了过半人手,很多人都独自坐着,彼此间目光闪躲,不愿交汇。
一个真正由血缘或友情联结的团体,在面对灾难时,会紧紧相依。痛苦和恐惧会激发群体本能,让大家在大难临头时更具凝聚力。但这些人截然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贪婪和暴力诱惑聚集起来的豺狼虎豹。如今,失败的局面摆在眼前,他们开始因各自的忠诚立场分崩离析。
这群乌合之众甚至都不配被称作“战团”,实在是可悲。
我看到他们的头头和二把手正在对峙。二把手身材魁梧,黑色胡须浓密,一直垂到突出的肚子上,气场十足。头头则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放在军刀的刀柄上。我明白他为什么叫“乌鸦”了,他的夹克、裤子和靴子都是黑色的,就连帽子也是同样的颜色,上面还装饰着乌鸦那闪闪发光的黑色羽毛。
这一幕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半年前清理仓库的场景。
我把注意力拉回到这群人身上。他们派了两个哨兵站岗,我还看到有八个男人,各自沉浸在绝望之中。只有那两个头目还有点威胁,但前提是他们配备了改装过的武器,不过我对此表示怀疑。
我感到很失望,这种情绪让我有些担忧。我深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需要什么,从洛斯借给我的书里我也了解到,很多时候,胜利早在战斗打响之前就已注定。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满心沮丧。
我渴望挑战,想要在危险的边缘游走。我希望有一场酣畅淋漓的猎杀,这样当我打败对手时,他们的鲜血才会更加甘美。
我想起娜米让我吸食她的鲜血时的表情,她也在追求那种刺激。难道我也变成了一个自负虚荣的家伙?
我曾经看不起加斯帕德,他因为傲慢自大,被我的主人打败。现在我担心,这种对危险的渴望会让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冒险举动。
不过,适当的冒险也有好处。在经历“生死挑战”时,我作为吸血鬼学到了很多关于战斗的技巧。那时,失败意味着付出代价,所以我全力以赴。
就连洛斯,尽管年事已高,也依旧会冒险。我觉得就算是一颗子弹射进他的脑袋,也未必能要了他的命,但战斗对他来说,依旧存在风险。
可他还是会去冒险。
或许,这就是能长久存活,真正“活着”的秘诀吧。
我现在要给自己定些规则。只有在我确信自己至少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才会去挑战自我。
没错,这听起来很合理。之后我还是要问问洛斯的意见,他活了这么久,肯定有自己的准则。
我用了一个屡试不爽的方法,等第一个哨兵走出视线范围,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营地里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自从和图桑特那晚之后,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鲜血,多到我根本喝不完。
这次我可不能喝得酩酊大醉,于是决定试试“吞噬”他的鲜血。虽然这样获得的生命力可能只有正常吸食的一小部分,但速度更快,还不会让我沉醉其中,能让我保持清醒和自控。这确实是快速恢复体力的最佳办法。
现在就动手。
我将八颗獠牙刺入他的颈动脉,用力一扯。这比上次要困难得多,我体内那个“捕食者”的部分还没有完全“苏醒”。这里有这么多猎物,简直就是狩猎场,他们就像待宰的牲畜……
等等,牲畜?
我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在帐篷附近,有一股未洗澡的女人的气味。
难道是……
“你干脆出来吧!”
我把目光转向站在空地中央的“乌鸦”,其他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盯着他。
“彼得一分钟前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而且我们的伤亡不可能只归咎于那两个人。更何况,这一切都发生在夜里。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吧,让我看看,是谁要取我性命。有种你就出来!”
哦?这可有意思了。
“是吗,小鸟儿……”
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他们吓得跳了起来,徒劳地挥舞着武器。
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
我把武器收起来,从容地走到空地中央。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穿着旅行裙的年轻女子,青春、清新又无辜,皮肤白皙,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人。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威胁形象完全不符。我看起来毫无威胁,可他们又知道我是个危险人物。他们对世界的固有认知会让他们轻视我,直到一切都为时已晚。这就是吸血鬼的优势。
尽管“乌鸦”刚才气势汹汹,但此刻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就像一个小男孩威胁床底下的怪物出来,结果却发现有东西在扯他的床单。
你召唤了黑夜,而黑夜回应了你。
我用食指轻轻敲着下巴,这次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爪子和獠牙都露了出来,也不再假装呼吸或是闭眼。
“我很好奇,小鸟儿,你觉得现在会发生什么?嗯?一场英勇的战斗?”
“乌鸦”又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反驳道:“没错,事实上,我要向你挑战一场决斗。”
他的宣告中透着一丝绝望,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为什么要接受?”
“为什么不?你是害怕了吗?”
我迅速转身,划破了那个从背后持刀靠近我的人的喉咙。我听到了金属摩擦皮革的声音,看到了其他人强装镇定移开视线的表情,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汗水和恐惧的味道。
我瞬间完成转身动作,一切又恢复如初,只有鲜血从我的爪子上滴落。我听到鲜血溅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濒死之人的挣扎声。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真的害怕吗?还是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答应你的请求?反正你都会和我战斗,或者说,你会试着和我战斗。我为什么要和你进行一场正式的决斗?”
“打赌!”
“哦?”
我几乎能看到他脑袋里的齿轮在飞速转动,拼命寻找摆脱困境的办法。
“我有情报。我知道你在找那个女孩,你以为能从我的日记里找到线索,但你不会得逞的。日记是加密的。”
“不管你想出什么密码,我的朋友都能在二十秒内破解。”
他摇了摇头。
“不是那种密码。我写的都是类似‘今天闻到了草莓味’这种话,实际上这代表我在想我的妹妹。”
他说着,脸都红了。哈,这个看起来冷酷又深沉的“乌鸦”,居然会想着妹妹。
“这没用的。有些事我没写下来,也没法写,因为太荒唐了。我知道她到底是谁,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还知道我把她卖到了哪里,卖给了谁。”
“那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如果我能和你好好打一场,你就放过我的手下。”
空地上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们进行对决,直到见血为止。每次我受伤流血,你就可以选一个人,我保证不会猎杀他,让他平安度过今晚。每次你受伤流血,你就得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要是我不满意,或者你说得太敷衍,我就当你没什么可说的了,然后杀了你。在决斗过程中,我不会使用超能力,只用身体和武器。”
“成交!”
“那就开始吧。”
我朝他扑了过去,他慌乱地抽出武器,试图在同一时间砍向我。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攻击方式,能预判出他的刀会砍向哪里。我用自己的刀轻松挡下,然后用左手刺向他的肩膀,没有刺得太深,也避开了他的惯用手,不然就不公平了。
“啊啊啊!见鬼!”
“说吧。”
“啊,好吧,好吧!那个女人,她不是她说的那样。她带着一些奇怪的戒指和德语文件。我们抓住她的时候,她说她为‘继承人秩序’工作,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说那是一个很强大的秘密组织。我本来觉得这是胡言乱语,但我又懂什么呢。”
哼,看来每个人都在利用可怜的塞西尔。算了,我才不在乎呢。只要她不威胁到我,就算她自称是中国皇室成员,我也无所谓。至于这个组织,短期内他们在这里不可能有多大势力,不会对我造成威胁。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是以后才要操心的事。
我重新摆好防御姿势,我们开始绕着对方转圈。“乌鸦”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防御,我尽量少动,等他一个假动作使过了头,我向前一跃,用刀的护手挡住了他的军刀。我们的刀刃交错,我轻松抓住他的左手,让他无法动弹,然后用手指戳向他的手腕,他藏在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
“啊,该死!”
“说。”
“乌鸦”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肩膀和袖子上的伤口处颜色更深了,鲜血渗透出来。
他的气味很诱人,混合着战斗的欲望和面对死亡时的勇气。还好我现在已经饱了,不然要克制吸血的欲望可不容易。
“我们把那个女人卖给了阿巴拉契亚山脉最南端的一些疯狂团体。那些人都是近亲繁殖的白痴,崇拜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是些异教徒和疯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