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同属异类(1 / 2)
而如今,当初的垂花长廊彻底荡然无存。
连同他们逗留三年的五层教学楼也已修缮一新,几乎没有曾经的影子。
赵必珲站在长廊的废墟之上。
原来一切都会消失。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然而我们的歌里口气多大啊。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其实这山这海,包括这天地,都有尽头。
赵必珲叹息:“没想到一切都变了。”
十年前,两个人站在长廊下,遗忘了身后的所有恶意。
她忽然驻足,微微垂眸,声音低哑:“我不喜欢这样。”
他也回首,并不曾松手:“我知道。”
“我......”
忽然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痛苦想要倾诉。
她一直隐忍,不想让别人接受自己的负面情绪,一直微笑,希望所有人也对她回报善意。
可是,你说过你感觉到我在悲伤,你现在还能感觉到么?
“我......一直很孤单。”
“我从小就好像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我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蹲在操场边缘,看蚂蚁或者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没有人愿意接纳我。”
“他们只会嘲笑我,说我是怪物,和我玩也会变成笨蛋。”
“其实我渴望朋友,但大多数人我又并不想和他们接触。曾经有小孩要找我玩,我却藏起了玩具,拒绝分享。”
“......我就是个怪物。”
“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会忽然把我推下秋千,抢走我的帽子,扔到臭水沟里。”
“老师说是我自己太内向太害羞了,应该努力变外向变大方,不然,没有人会喜欢我。”
“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自我介绍,介绍了又怎么样,她们不会和我交朋友。”
“小学时,他们想捉弄我,故意来跟我说明天要和我结婚,我当真了,害怕地跑回家要我妈妈搬家,我妈妈去找了老师,最后更没有人愿意和我玩。”
“我穿不了裙子。学校表演那件裙子真的好难受,我真的不想穿,不是故意想拖累大家的演出的。”
“我一直很努力变外向,一直。”
“初中那年,我以为我交到了朋友。”
“她们对我很热情,可能觉得我不会说出她们的秘密,什么都告诉我。”
“那些互相背后说的坏话和埋怨,全部吐露给我。”
“有一次,她和她妈妈带我出去玩,她买了两杯饮料,给了我一杯,她妈妈说请我喝,不需要给钱。”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也不好意思找我要钱。”
“后来,她们之间闹了些不愉快,都来逼问我对方有没有背后说坏话,不告诉就不再是朋友了。”
“我不该说出来的......”
“她们更生气了......”
“最后成了我是挑拨离间的那个。”
泪水忽然落下,滴在他的手腕上。
他掏出纸巾递给她。
她忽然觉察自己又自顾自地只说自己了。曾经李思梅咬牙切齿地训斥过:没人想听你的破事儿。
但她还是好想说。
她的沉默让他俯身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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