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梅子酿(2 / 2)
东止的影子在粉墙上晃了晃,他弯腰拾大氅时,官袍下摆的银线云纹擦过她石榴裙的褶子,"那日那些话..."他话说半截又咽回去,喉结滚了滚。
禅因忽然笑起来,"大人是要同我讲古?"她退后半步倚着朱漆柱子,"倒不如说说那日我捡回来的小鹿,怎的偏偏出现在程五小姐手里?"
雪光映得她眼角发红,倒像是胭脂化在了泪里。
他这般任由她发作的样子,倒叫她更为怒火中烧:“大人既然说不出来,现在又来招惹我,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
她扬了扬眼:“到底是谁负了谁,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禅因踉跄着穿过月洞门,小厨房的梅子酿还封着去岁的雪水。她不要他的白玉壶,这大坛子的酒,却拍开泥封仰头便灌,冰碴子混着酒液割过喉咙。窗外老梅虬枝横斜,像极了从前神阁外,他还是这么喜欢梅花吗?
宴席的丝竹声渐次低下去。禅因赤脚踏上青石井栏,绣鞋上的并蒂莲浸了雪水,洇成两团模糊的血色。忽听得枯枝断裂声,玄色衣摆扫过积雪,惊起几粒逃窜的星子。
"你倒是把程五小姐教的规矩学了个十成十。"她扬手掷出空酒坛,在东止脚边绽开冰花,"连找人都要挑雪夜?"
东止官帽下的眉眼凝着霜,伸手要扶她下井栏。禅因却突然揪住他前襟,指尖染着篾条刺的血痕在银线云纹上拖出蜿蜒红线,"不是说嗅不得酒气?"她呵出的白雾缠上他颤动的睫毛,"沈督使这病倒是时好时坏。"
他扣住她腕子的手骤然收紧,却在触及她腕间时泄了力道。禅因趁机扯开他襟口,白花花一片裸露在夜里,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美艳。
"这样的好光景,"她好像在笑,眼神却是冰冷的,"程小姐也见过吗?"她的手融进他衣领的雪狐毛,激得他浑身一震。
东止突然打横抱起她往庑房去,皂靴在雪地上踩出两行深坑。禅因挣扎间咬住他喉结,腥甜漫进口腔时,他脚步都不曾乱过分毫。
"你既选了程五..."她被扔进锦被时还在笑,石榴裙散作满帐残霞,"何必管我这祀叶野丫头醉死在哪处?"
回答她的是落在眼睑的雪水。东止拧了帕子来擦她指甲缝里的血,烛火爆了个灯花,照见官袍下摆沾着的碎玉屑??是方才被她扯落的玉佩残片。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突然开口,声音像一阵轻飘飘的风,搅得她心神不定,"你误会了..."
禅因猛然攥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那道旧伤:"东止!"她眼底酒气氤氲成滔天浪,"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玩物吗?"
未尽的话语被封进骤然贴近的体温里。东止的唇悬在她鼻尖半寸处,官帽不知何时落了,鸦青鬓发散下来,扫过她雪白的颈间,有些酥麻。
雪粒子突然密集起来,砸得窗纸噗噗作响。他最终只是将滚烫的额头贴上她冰凉的掌心,任由大氅上的沉水香裹住两人交错的呼吸。
五更梆子响时,禅因在宿醉的头痛中惊醒。枕边放着个描金漆盒,揭开是十二枚梅子蜜饯,摆成祀叶星图的模样。窗棂上悬着个簇新的金翅鸟玉佩,穗子用的却是祀叶人编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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