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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弈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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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蛊毒吗?你放心,我会留在这儿,而且陛下也明白一切,他说事有意外,就不要勉强。”

封长念动了动指尖,声音虽轻但沉重:“我必须勉强。”

“我不担心蛊毒,我甚至不担心我自己,我早跟陛下说过,此行我已做了所有的准备。”

封长念的眼珠是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重的黑,就这么盯着秋长若的时候足以让她哑口无言:“姐,别劝了,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勉强,但只有此事、唯有此事,你就当全了我的念想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三师叔。”秋长若叹了口气,“长念,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看到了他的态度,退一万步讲,如果大魏和南疆没有这些龃龉,不这么箭在弦上,我二话不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

“但是,你还是要记得,不论你有多喜欢他,你与他的立场是不一样了的。你本就是礼部尚书,又是绥西侯之后,地位举足轻重,纵然再有多少情分,我也担心你会身处不利之地。”

她顿了顿,认命般地再度抽出一张纸来:“而且你也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最终任务是什么。”

收复南疆。

自当今圣上的太祖父魏昭帝那辈起,南疆就是历代大魏君王耿耿于怀的一根刺。

南疆本就是大魏的领土,当时还叫南洲,归荆平承宣布政使司管辖,此地多山林,南洲人自古信奉灵神,以大祭司为尊,但那时候还不是人人皆懂蛊,蛊师不过是少一部分人而已。

直到魏昭帝泰和三年,南洲以南的贼寇入侵,将本地的秘法与蛊术结合,杀了好一批古南洲人,古南洲大祭司一脉被追杀殆尽,外邦鸠占鹊巢,自立为王,重修史书,改称南疆,并勒令所有南疆人修习蛊术。

不服从者皆杀之,如此过去,南疆中人人皆蛊师,或者说,整个南疆都是历代南疆王的一支精锐之师。

当年外邦入侵,不仅屠戮古南洲人,甚至还妄图霸占荆平一带,给百姓生活造成了规模不小的骚乱,荆平承宣布政使司觉得事情控制不住,便向长安禀告情况。

从此拉开了百年的争端。

自荆平自己的都指挥使司、再到南军都督府、甚至东西南中四军都督府皆来支援,大魏将士皆败于南疆蛊术之下。

久战让双方都损失惨重,大魏这边久攻不下,而南疆那边因蛊师战死后,新蛊师尚未出师,人手不足。没有办法,双方各退一步,大魏与南疆签订宗藩关系。

但这不代表结束,魏昭帝驾崩后,魏文帝继位,在位四十五年里打了三十次,再到魏明帝继位,魏明帝纵使是个崇文抑武的皇帝,在位十七年也依旧主动打了南疆十次。

这块地方几乎成了历代皇帝心病,古南洲相关卷宗已无法解决现如今的南疆蛊术之谜,玄门也因此设立,誓要将南疆收复,重归故土。

可神寂岭易守难攻,这次南疆内乱,南疆王王向大魏请援,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将天然屏障一般的神寂岭撕开一道口子了。

而无论南疆内乱最后以一个什么结局收尾,可以预料的是,大魏要收复南疆,二者之间一定会开战。

再换言之,他们与靖安言之间,一定最终会刀剑相向。

秋长若的笔一顿,是封长念颤颤巍巍抬起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写下去了。

封长念闭了闭眼,秋长若被他丝毫没有重量的手指压着,居然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

就算是她,真的就忍心拿起刀剑砍向靖安言吗?

“及时抽身吧。”秋长若把纸烧了,戚哀地望着他,“长念,情义难两全。”

“来不及了,”封长念涩声道,“我已经……抽不出身了。”

秋长若一惊,声音都变了调:“什么意思?”

“我……我和……小师叔……已经……”封长念方才还难看的脸色因为窘迫而染了丝惹人遐想的红,“……我……总之我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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