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长云寺疑云二三(2 / 2)
他说着,见对方迟迟不应,心中顿生不妙预感,忙道:“你不会真要让我在这茅厕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正欲再开口,忽见一只手捏着几张草纸,从木板缝隙下缓缓递了过来。
古兴顿时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立刻伸手接过。
谷星递出草纸递后,便出了茅厕,站在茅厕不远处,静静等他出来。
不多时,青年果然急急忙忙地走出,左右张望,似在找寻方向。
谷星微微抬眸,仔细打量此人。
他身量与自己相差无几,顶多高上三四公分,若非细细对比,肉眼几乎难辨。
而那青年同样在打量着她。
透着夜色,他瞧见谷星身着一袭枣红色冬衣,并非僧侣,心中疑惑正起,随即又想到这人方才竟与自己在茅厕里争草纸,顿时有些憋气,索性老老实实道:“多谢赠纸之恩,我必不忘。你叫什么?待几日,我定当送还。”
谷星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语调轻快:“太客气了。我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她没有回答,反倒随口一问:“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古兴这才回过神,猛地惊觉自己还要去办正事,连忙四下张望:“差点忘了,工作要紧!”
话音未落,他忽然面色一变,额角沁出冷汗,原地蹲下:“哎哟??”
谷星挑眉:“你这是怎了?”
古兴捂着肚子,语带哭腔:“我一紧张就容易肚痛。今日师父休沐,我代替值守,结果这长云寺一个相熟之人都无,更是紧张得要命……”
谷星唇角微微一勾,眸光一转,坏水顿生。
“我教你一个肚子不痛的法子。”
古兴一怔:“什么法子?”
然而他话音未落,顺着谷星所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下一瞬,便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彻底倒了下去。
谷星看着躺倒在地的青年,笑眯眯地卷起袖子。
她手脚麻利地将古兴的衣服扒了个干净,利落地换上,又取下他的令牌,随手将几张多余的草纸塞进他嘴里,三两下便将人绑在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待处理好这一切,她又从手提袋中掏出那套为cos穷鬼而准备的化妆品,蹲在角落迅速化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待她抬头,镜中人已换作另一副面孔。
除却身形气质尚有些许不同,竟与那倒霉仵作有七八分相似!
谷星嫣然一笑,觉得这把稳了。
她信步而行,一路畅通无阻,直奔那高僧禅房。
途经之处,巡逻官兵往来不断,然她此刻身披仵作之袍,佩令牌而行,自是无人阻拦。
果然,几名士兵在察看了她腰间令牌后,便随意打量了她一眼,未曾深究,直接放行入了高僧禅房的内院。
而此刻,院中已然聚满了人。
只见人群中央,一名身着藏青官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
他虎背熊腰,黑色束带勒腰而紧,袍面隐绣飞鸟暗纹,一双粗眉直冲帽缘,目光锐利,隐隐透着几分不怒自威之气。
谷星只是匆匆一瞥,便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连忙敛去目光,心中暗自揣度着待会的应对之词。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上前,便被一只手突兀地拽住,猛地拽向一旁!
只见来人年近五旬,身着仵作服,神色不苟言笑,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微皱,沉声道:“你便是阿亦的徒弟??古兴?你怎来得这般晚?”
谷星瞬间一怔,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说此人初来长云寺,并无相识之人么?!
怎地竟有熟人?
她心中飞快思索,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眨了眨眼,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肚子疼,在茅房蹲久了,没纸。”
那老仵作闻言顿时松开了谷星的手,悄无声息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手。
“你这毛病还和小时候一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摆摆手道:
“罢了,快随我来,待会儿在我身旁打下手,莫要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懂吗?”
谷星眼神微闪,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老实点头,顺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生怕露出破绽。
老仵作不急着上前向那藏青官袍的男子行礼,更未第一时间进入屋内验尸,而是兜转到几名僧人身旁,低声打探死者身份与细节。
这不免令谷星心生几分好奇,她侧耳细听老仵作与僧人交谈,眼角余光却不停扫视在场众人,脑中迅速梳理着所获讯息。
原来今日来此的贵妇人,竟是当朝太后!
因冬至将至,太后欲于长云寺举行“荐福法会”,为皇帝、皇嗣及皇族祈福。
故今日,太后携礼部、枢密院、僧录司诸多官员僧侣前来长云寺,商议典礼诸事,并提前礼佛诵经,设坛施斋。
而那名身披藏青官袍之人,便是此番护卫太后的都承旨??梁飞。
本该随行返回的梁飞,原已护送太后离开,却在途中忽然收到一封密报。
密报言及,方才于晚课时因病退席的僧录司,竟被发现死于禅房之内!
死因不明,事关重大。
然此事若惊扰太后,恐引宫廷震动,于是梁飞即刻折返,留驻长云寺处理此案,而礼部则继续护送太后回宫。
谷星默默颔首,眸光微转,望向那间僧房,脑海中迅速梳理着所获讯息,将耳闻目睹的一切串联起来。
她虽未得全貌,却已隐隐推测出几分事情缘由。
然而她并不知道,当她踏入那间禅房之时,所见之景,或许将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谷星心中痒痒的,正盘算着该如何寻个由头混进去,便见老仵作终于闭了嘴,赶忙趁机问道:
“我们何时入内尸检?又为何不向那都承旨大人行礼问安?”
老仵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似有训斥之意。
他原本想直接呵斥,却又顾及同僚颜面,话音一顿,最终冷冷道:
“……阿亦曾言你自幼聪慧机灵,怎连这等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谷星蓦地被这熟悉的训斥语气一激,瞬间梦回教授研究室的恐怖回忆,背脊骤然挺直,老老实实挨训。
“你我皆非枢密院属员,并不需向枢密院官员行礼,也无须与其交涉。”
“此刻我等只需候场,望、闻、问、切,可懂?”
“待上官到场,方可进入禅房,正式验尸。”
谷星微微低眉,暗自思忖着自己与老仵作究竟归属于何衙门。
然而答案很快便降临了。
骤然间,众人脚步声由远及近,院内手持灯笼的影影绰绰,灯火摇曳,映得庭院光影交错。
而那紫色官袍的身影,便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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