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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葬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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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维港。

柏郁还没从病床上下来就接到了陈娴去世的消息,他的表现颇为平静,不过这样太过冷静的反应反而让许青黛担心起来。

“阿姨走的时候时候挺安心的,柏郁,你要先振作起来。”许青黛说的是实话,陈娴在有生之年能看见自己的儿子接管事业,看见他接受安排的婚姻,已经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但仍旧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柏郁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他没有顾众人的反对,拖着受伤未愈的身子去打理陈娴的后事。

葬礼在五天后举行。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明媚了整个海上的阴翳,柏郁站在殡仪馆门口接待莅临的各位宾客,一些熟的,不熟的,全都来了。这些人里面,有真正在乎关心陈娴的人,也有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参加的人,柏郁全都心知肚明,并且能和他们心如止水地握手,不说侃侃而谈,至少能点到为止。

他这三天睡眠时间加起来就没超过十个小时,陈娴的死甚至不容得他过多悲伤,因为没有时间。现在细想起来,许青黛那天说的话没错,他是太冲动了。

咬着牙立下军令状,就必须再咬着牙去完成它。要想进入陈娴的角色,那么葬礼就不再是单纯的葬礼。

任何一场交错复杂的社交,都应该带有绝对性的目的。柏郁需要在这场葬礼之上继续拉拢几个和陈娴生前有过联系的投资方。

他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质地西服,配上精致的家族定制腕表,修长的身姿让他有了一丝疏离感,柔情的眉眼中和了他身上的傲气,总让人觉得:这个人好接触,又难以接触,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场内佛经环绕,有高僧颂德,意味功德尚佳,念此生之行,望能来世多福报。在场人皆是面色凝重,尽管柏郁从来不信这些,但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人是老头子找来的,他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柏郁好几年没见着他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他从德国刚回来那阵。柏御风叫他跪在家中祠堂三天三夜,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对柏郁说这么多话。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敢自己出去闯荡是吧,你看看你这几年把自己混成什么样?!要钱没有,抽烟喝酒大花臂,你那么有能耐,就别回来了呗,死在外面你老子也不会替你收尸!”

说实话,要不是陈娴生病这事,柏郁还真不打算回来了,在外面虽然断了和家里人的联系,但他毕竟还是两家人的小祖宗,后来慢慢恢复联系之后,没少人给他寄钱,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柏御风。

父子俩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僵硬。自那以后,柏郁就再也没见过柏御风,他拒绝见,整个柏家的人他都很少联系,他也没认为柏御风会在将来把他的家产分给自己多少,毕竟关系真的也就那样了,何况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柏御风养着别的女人,甚至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些事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讲,但该清楚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即使柏御风没和陈娴离婚,他们互相捆绑了彼此一辈子,但这并不影响他追求自己的爱情。

比较万幸,柏御风还算是个拎得清的人,没在陈娴葬礼这天把小三和自己女儿带过来一起出席,柏郁轻声叹口气,知道他的父亲也是个体面人。

可体面人真的很装。

柏御风年轻时就是京圈里有名的N代,不说日日流连,好歹也有阅人无数的经验。他们那一大家子又传统又迷信,谁能想到这个年头了居然还有祠堂和家法这些东西存在,柏郁打小就不和他们对付,一直都跟着陈娴生活。一家三口没怎么聚到一起过,柏御风又有温柔乡在怀,就更不可能来维港了,这多年后的重回就是为了参加陈娴的葬礼。

柏郁真的替陈娴感到唏嘘。他的父母不说亲密无间的爱人,好歹也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是共同生育过一子的坚不可摧的关系,但那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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