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祖慕?(1 / 2)
三个月后。
太阳又照常升起,祖慕海地处昆仑山西麓腹地,随处是郁郁葱葱的雪松和绚烂的山花,沿着奔流的清泉雪溪,延绵不绝地流向远处,滋养着远方沙漠里的文明。
沙迦牟韦每天带上努尔打猎,为即将的远行做准备。
辛薇沉浸在千年前的世界,学习这里的语言,他们的文化,走在在处处生命力极强的林海草原,感受与后世迥异的西域。祖慕海畔,善爱跪拜在石头上诵读经文,这是她每日清晨必修的功课。
辛薇的语言天赋极强,善爱十分耐心地教授她识读,也就是后世她擅长的?卢文,精绝语说得愈发流利。
“神之所赐,润吾子民,泽幸苍生,惜佑感之。”
辛薇走向清澈的湖水,遵循精绝的礼节双手合十,低声致祷文后才双手掬起水,送在嘴边喝完,不见一滴水流掉,她全身无佩饰修饰,对着湖水按善爱教的绾了发辫,起身回到住处。
善爱和沙迦牟韦在一片花海中为她修葺了一间小木屋。沙迦的雕刻技艺很好,屋檐下刻了盛开的芬陀利花,辛薇喜欢用手指滑过木梁上的纹路,感受跨越千年的惊叹。
《涅?经》中曰佛亦名为大芬陀利,为最殊胜的莲花。芬陀利花,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白莲花,想起后世的白莲花,变成对外表看上去纯洁,其实内心阴暗,虚伪清高女子的调侃,辛薇不由含笑,让人情何以堪。沿着花丛,在不远处采光最好的高处,有个平整山石,辛薇很喜欢这里的宁静。
因怕她寂寞,善爱慷慨地送来沙迦牟韦从龟兹带来的半卷译注佛经,据说是鸠摩罗什的手抄本,只有半卷,不知怎的,辗转流传到他们手中。
鸠摩罗什,辛薇第一次听到熟悉的名字,那是活跃于十六国时期的佛教名人。
辛薇如获至宝般,难得的是汉文和龟兹文对应的手抄本,她并不懂佛法,但这是鸠摩罗什最早流传在西域的经注,不仅对佛教在中原的发展意义深远,对她来说,更是珍贵的历史文献。
在清晨善爱诵经之时,辛薇也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有时还捡起地上的一小截红柳枝临摹。
她很惊异西域的汉化程度,这本译注佛经使用的是秦汉盛行的篆体,佛教是大概公元三世纪中叶在龟兹盛行,辛薇记得《晋书》曾有记载:“龟兹国西去洛阳八千二百八十里,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
有了这些作证,她猜想这里应是魏晋时期的西域。
辛薇一边思量着,手下的字一边不觉化繁为简,化圆为方,化弧为直,慢慢写成了她顺手的端正小隶。她没留意到有脚步声走近,善爱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不由得端详起眼前的少女,烟青色笼罩下的身姿美好纤细,头纱下宽松的墨色发辫,衬得专注的女子神情宁谧,眉眼美若远山含烟,额间一点朱砂痕,像是微微绽放的优昙花,似凝聚了圣洁灵气。
辛薇自然不知道,善爱之所以确认她是神女转世,正是因为她偶然磕在石壁上的这个细小如花瓣的伤痕。优昙婆罗花,在佛教里为祥瑞灵异之所感,乃天花,为世间所无,若如来下生出现世间,以大福德力故,感得此花。
善爱停在女孩几步外不敢打扰,等女孩似有所觉,放下手中红柳枝起身上前,接过奶茶面带浅笑,“多谢阿姊。”
善爱扯了扯袖子,温柔中略带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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