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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排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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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梳着一道单边辫子落在身前,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棉麻交领长衣,腕口大概是为了藏针而故意扯得宽松,束腰之间系着两个颜色各异的香囊。

这是闻鉴第一次看清月慈的整个人,那张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凶神恶煞,给人的感觉也并不凶悍,反而十分灵动随和,是那种第一眼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面貌。

都是假象!

闻鉴在心中狠狠嗤道。

月慈看到方才一幕,心中猜测已经验证了大半。她见对方神情呆愣,以为他还在生气,便道:“没关系的,不就是那什么嘛,若你需要,我回去再研究下医书古籍,替你一并把这病治了!”

闻鉴彻底回过神来,看着脸颊染上两团红晕的月慈,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对方脸上,往前逼近一步:“你说我有……什么病?”

月慈一怔,心想这人什么意思?他不举的事还要别人亲口说出来吗?

但很快,她神色微变,发现此人气场全变,不由后退一步,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睛。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多了束亮光,此刻她的身影不偏不倚,倒映其中。

原本按照她的推测,彻底将毒排出怎么着也要半年之久,但……这才过去一个月,他被封闭的五感就只剩下嗅觉没有恢复了。

这等恢复速度,是连月慈都没想到的,或许再过一个月,等他彻底恢复,这小小的慈悲村和七宝镇,就再也容不下他了。

方才西街口有人放了烟花,于是周围的人都往西街口的方向跑去,现下四周寂寥,长街风凉。

月慈恢复正色,凝望对方,问:“你是何人?”

袖口中,毒针已蠢蠢欲动。

闻鉴的目光轻飘飘落在那张脸上,女子满眼透露着戒备和疏离。他垂着眸子感受了一下胸腔中的跳动,发觉当此刻真的来临时,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愉悦。

好像有哪里出错了。

闻鉴再度抬眸时,眼中多了分凌厉,他猛地出手扣住对方的手腕,那呼之欲出的毒针也被强行扼杀其中。

对方顷刻间乱了呼吸,用一种更加凶恶的眼神盯着他。

暗夜中的护卫随时准备倾巢而动,却迟迟不见闻鉴抬手下令。

闻鉴盯着月慈布满血丝的眼,莫名想起了多年前一名埋伏在飞鸟阁外,无比想要刺杀他的少女。

那少女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只是她眼中的恨意滔天和那股幽沉奇异的香味,仿佛烧红的烙铁,无比清晰地印在了闻鉴的记忆中。但月慈眼中没有恨,只有半分警惕和一些连他也无法确认的情绪。

在走司礼监掌印的这条路上,闻鉴见过了太多人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他,他们骂他是个阉狗,玩弄朝堂,诅咒他不得好死,然而那满腔的怨恨却化作路上的肥料,滋养着红花盛开。

唯一能让闻鉴记住的恨,不过寥寥,除了那少女外,柳行云也是其中之一。

苍白微凉的指尖轻轻夹住对方袖口中的毒针,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闻鉴眼尾泛红,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那毒性带来的后遗症。

他盯着月慈的眼睛,像是要把她也烙进记忆里。

风将他的嗓音吹得哑然:“我叫钟耳。”

偶尔他也想试试,不被人恨,是什么滋味。

夜风轻轻抚起两人的衣襟,风过林梢,枝叶摩挲沙沙作响。

??

几个姑娘行色匆匆地拐进暗巷,那边站在门下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等人到时便从袖口里掏出银子抛给对方。

“多加了五十两,就当给你治手的费用。”

原本捂着手满脸痛色的姑娘顿时喜笑颜开,和身边的姐妹们频频鞠躬,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说完便和两个姐妹笑着跑远了。

有风吹动屋门前的灯笼,光影晃动,男人额上的疤痕也在忽明忽暗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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