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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倒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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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林中蒙着一层厚重的白雾,远处天末已经有了日出的迹象,金黄色的日光混着雾气,让这林中显得不那么寂寥。

苦草并不好寻,往日月慈一个人寻上一天也只能找出几株,因此她将钟耳找来,希望两人分头寻找速度能更快些。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月慈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时不时就要同闻鉴说上两句话,像是怕身后的人会突然不见一样。

其实她只是无聊,往日上山都是和月霞一起,然而月霞走后只剩自己一个人,这寻药摘药的过程总是要花上一整日的时间,如此岁月虽匆匆,久了却难免郁闷。

好在钟耳是个不错的倾听者,虽敷衍应和,至少有人回应。

这条山路平日里寂静,如今却多是人声。月慈说完了村中八卦,便抬手指着某处道:“你看那花,它叫梭罗,漂亮吧。”

闻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生长在峭壁上的一株白花舒展着柔软的花瓣,如雪一般皎洁亮眼。

月慈却说:“别看它好看,这玩意可是剧毒,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将其制作成救命的良药。”她啧了一声,“梭罗可难得了,要不是今日时间不多,我肯定顺路把它摘走。”

闻鉴先前只是在出声回应,这时却突然问道:“你不是学医的么,怎的偏好用毒起来。”

常见是擅毒者也擅医,却少见擅医者也擅毒。

月慈收了唠叨的兴致,一时间面色跟着平静下来,甚至和这清晨般有些冷,提了提背上的竹篓,简单道:“走火入魔,一时学歪了。”

她不过这样随口一说,事实却是她苦心学了毒术,只因多年前刺杀失败,反被人讥笑。

自那以后月慈便心想,倘若还有下次,定要用一击毙命的方式叫对方后悔不迭。因此若是能辅以剧毒,那么只需小小一道伤口,便能叫闻鉴那阉狗变成死狗。

某狗对此一无所知,眼见着雾气散尽后,前方忽地出现一道狭窄的山谷入口。

“到了。”月慈将身上系着的香囊解下来一个,递到闻鉴面前,“拿着,里面加了特殊药材,能防毒虫蛇蚁。”

她腰间原本揣着一绿一蓝两个香囊,如今递过来的是个湖蓝色,闻鉴轻嗅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

“收好,可别弄丢了,我一共就做了这两个。”月慈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薄册,打开后翻开其中一页,将那页指给闻鉴看:“一会儿进去后分开走,苦草喜阴,你多看看那些石壁底下。样子这册子上已经画了,你就拿着这个对照去寻便是。”

交代完,两人便进了山谷,闻鉴将香囊随意挂在腰间,漫不经心地往那画册上扫去两眼。

山谷不似林中,这里面树木生得枝繁叶茂,隐天蔽日般将日光隔绝在外。

浓雾弥漫,月慈很快就看不见钟耳的身影,她在几处石壁下寻了半天,最终只寻到两株苦草,正准备起身去找钟耳时,忽然听到雾的另一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一个略为尖细的声音道:“他娘的,官府那群人吃错什么药了!许达那狗官死了关咱们什么事,咋啥锅都扣咱们头上!还有那太守,咱几个是疯了不成,敢直接冲去杀他!”

月慈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惊,心想自己好巧不巧,这是遇上贼窝了。

这群山匪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前段时日总在去往邻县的路上兴风作浪,既劫官也劫民,主打一个来者不拒。后来再次听到这群山匪的消息,便是许府婚宴那日的事了。

当时说的是,山匪闯进许府正好遇上了领兵的太守,太守故而死在乱剑之下,可月慈如今细细想来,才发觉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她屏住呼吸,往旁边的石缝中藏了藏,听到几道脚步声渐渐近了,连同谈话声也更加清晰。

另一个较为浑厚的声音回道:“要我说这就是官府那些人随便寻的借口,无非就是想剿了咱们。还好这地方隐蔽难寻,否则真要叫那群狗官得逞了。”

“可……说到这个,那许达和太守到底是咋死的啊?总不能是为了抓咱故意把他俩弄死了吧。”

为了抓山匪故意弄死一个县令和一个太守,要真有这档子事那铁定是上面的官员脑子出了问题。月慈心里嘀咕着,又想到如果太守的死与这群山匪无关,那为何外面的告示会这么写,包括刘屠户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很快她心中便有了猜测,有人故意拿山匪来掩盖真相,那天在许府大开杀戒的人,既然敢随意杀了太守,便证明其不是个疯子,就是地位之高到无人可动摇。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在刀光剑影的乱斗中笨拙的闪躲,月慈神色一下子僵冷下来,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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