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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的威力比我想象中迅猛。
十点回到出租屋后,我终于能坐到书桌前,解放情绪,也极力抑制着它们的动静。小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楼上下的抽水马桶冲水声清晰可闻。
冲完澡,我服下一颗止痛药,用被子盖住自己。
熄灯后的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好像我身体的某部分被挖空,又用黑暗填实。
静静屏息一会,心跳却在提速。我按亮手机。点开微信置顶,做出我试图控制一整天都无济于事的言行。
我对许树洲发出示弱信号:我发烧了。
谢天谢地,许树洲很快回了消息:还好吗,多喝点水。
宽慰与委屈往我眼眶里聚积,我瘪起嘴:嗯。又回了个:好。
我开始等待。
我不清楚自己在等什么,足足两个钟头。联系方式尤在,他有我的现居地址。
就这么等,等到热量从我身上散尽。我额头冷得像躺在陈尸间,连余温都没有。
最后,我只能把头侧向一边,将半边脸狠压进枕头,小声呜咽。
我的身体一直是个盛满自尊的容器。而现在,水面的刻度正在缓缓下降。
第4章 4.
率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我的邻座同事,她喜欢在午休时随机抓一个饭搭子,过去我常毛遂自荐。
在吃饭方面我向来积极。但从期待落空的高烧夜开始,胃口也从我身上消失了,甚至与我对抗。
有多糟呢,糟到——面对我最喜欢的螺蛳粉,都会平白翻涌起恶心。
食物不再是享受,当它们滑入咽喉,离奇的念头会窜出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维持生命体征”。
“Miumiu你怎么啦?”同事靠来我桌边。
我并不叫Miumiu。当初入职办理工作牌,我往人事递交的英文名是“Minmin”。也是这个同事,在迎新会的韩料餐桌上,操着特别的闽南腔,玩笑问我为什么要叫山寨Miumiu啦,大家狂笑,从此都给我换了个新代号。
那时即使有被冒犯,有不适一闪而过,我也选择将它平复下去,因为我能感受到这个姐姐并无恶意。
晚上和许树洲通语音,我用戏谑的口吻讲述白天的经历。
许树洲在笑,也叫了我一声缪缪。
我的脸立刻板下去:“谁让你这样叫了?”
同事可以,许树洲却不可以。
他这样叫的时候,我打包票也没有恶意,可我为何反感如斯。
同事的问询打断我的分心,她的手在我眼前晃晃:“妹妹,我在问你话。”
我看她一眼:“没怎么啊。”
她火眼金睛:“不对喔,你有事。”
我瞬时热泪盈眶。
闽南姐慌了。
她举手投足一贯浮夸,引得附近几个伏案的女同事也围过来。
我的工座被包得严严实实。我赶紧抽出纸巾擤鼻子:“没关系,就是分手了,我没事。”
“你们别看啦……好丢人啊……”我用纸团捂住剧烈的酸意,笑说让她们别担心我。
大家没有因此散开,你一言我一语:
“哪里丢人了,是人都会失恋的啊。”
“男人还怕找不到?我们楼里就全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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