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烛火昏暗（2 / 2）

她托举着底座，屈指虚虚护住灯芯，坐回到床边，将烛台顺手搁在距离床头不远的位置，又贴心的将纱帐拢在灯前。

昏暗的烛火不断跳动，隔了层纱在阿牧的脸上闪烁出斑驳的光影。

这样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牧，少?有些恍惚。

打初见起阿牧就一直管她叫阿姐。

那时事发突然，师门众人接连消失，少?本着连自己都顾不过来的心态，从未问过一句，阿姐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便纵容他随意去喊。

假意只能换来假意。

所以后来镜城中，阿牧每每动手都只显露些小手段，并不尽全力，她也从未说过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直至此次。

少?是有些自责的，在她看来，都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铜镜的危险之处，便任由阿牧将其保管。

现下这种情况，自己要担很大一部分的责。

躺在床上的少年神清骨秀，可以称得上一句天人之姿。

但现在少?无心欣赏，她只觉得心烦意乱，渐渐地，她眼皮不受控制得沉了下去，意识陷入黑暗。

再睁眼时，少?似乎身处一座仙山之上，这里云山雾绕，朦胧幽静。

苍松林立，顶端落满白雪，余下枝干上还坠着霜花。

身后的袍角传来拉扯之感，她回身环顾，发现并没有人。

在更为气恼的两下用力拉扯之中，她低头垂眸，发现原来是个还未及腰的童子。

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透过薄雾知道小童身着松绿色短袄，见她望来，连忙垂手恭立，道出一声：“师父。”，声音稚嫩清脆。

“不许这样唤我。”

少?听到这话出自自己口中，呵出的气息在眼前凝聚成一团白色雾气，缭绕在两人之间，直至消散。

然后她便醒了。

意识回转之际，视线还有些模糊，隐约间只看到床边的烛火团成一团，仅点亮了这间屋子藏着人的角落。

她垂下眼，想要查看阿牧的状况，却发现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烛火打进那双眉眼中，光点愈发明亮。

沉默中，阿牧先开了口。

“如果那天我没有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你……”

声音有些沙哑。

或许是黑暗给了少?安全感，又或许是刚睡醒，意识尚未归拢，总之，阿牧的话还未说完，少?就打断了他。

【那就想办法把你留下来】

少?紧紧的盯着阿牧双眼，想从里面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论是什么都好，她只想从这两天的接连溃败里，汲取到一丝自己想要的东西。

哪怕是噩耗。

【如果你想走，我会把你留下来，自前日起，我师门中人一天之内接连消失，你是唯一一个异常之处，我不可能放你走】

阿牧抿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两个梨涡浮现在唇边，他垂下眼睑，拒绝与少?对视。

见此情形，少?本就有些杂乱的心思更是添柴加火，烧得整个人唇干舌燥。

她起身倒了两杯茶水坐回到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阿牧。

在沉默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