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量贩笔记(1 / 2)
有些话,有人传,就有人信,半真半假地传着传着,最后假也变真。
开学没多久,大部分学生班里的人都没认全,彼此之间半生不熟的,就遑论年级里其他班级的人。许多年级名人还只是个人名,对他们的印象和风评都处在需要依靠传闻的程度。
“听说季郁因为不想借笔记,和人翻脸了”这样的传闻,足以让旁人,对她敬而远之。
后面几天,班里来问季郁问题的人明显变少了,除了李虹上时彗林绿宜她们,也就邓易安还会时不时抓着卷子来和她讨论理科作业最后几道竞赛班专供的难题。
班里同学好像自动默认她周围竖立着一堵无形的墙,季郁对这样的氛围有所察觉,但也乐得清闲舒适。她很早就明白,风评这种东西,就是不同人口中的哈姆莱特。
曾几何时,学校流行“学习搭子”的做法,在季郁拒绝成为小学班级里一个爱捉弄她的男生的帮扶对象后,老师破裂的笑容和蹙起的眉头昭示,她对季郁违抗“命令”的做法深感不满。
老师不辨背后的缘由,只一句“要互相帮助,不可以这么自私哦”,就在全班面前将她“定罪”。在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们眼中,老师是绝对的权威,随意的一句话都足以引导整个班级的风向,季郁成了全班口中那个自私的人。
季郁那段时间被集体的长墙排挤在外,显得落寞而孤单,发现她状态不对劲的父母联系了老师。
电话里,那位老师虽然态度客气,但话里话外都在暗戳戳给她扣下“不太会与人合作”、“人际交往能力欠缺”这类的道德罪名。
那通电话后,父母二话没说,让她转学到时彗所在的国际小学。
现在自然不用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伤神,季郁甚至还能跳脱出所处的境况,留意其他人的不同反应和表现,当做一场趣味观察。
的确很有趣,她那几科安静躺在书堆里的笔记,这几天却像长了腿一样,住进二班同学的抽屉书柜和书包里。
其他人怕吃闭门羹,不太敢问季郁借,只好转而向拥有完整复印版本的王鑫借,王鑫拿着别人的东西充大方,尽收班级同学的千恩万谢。
二班的同学轮番跑去食堂一楼打印店复印笔记,老板反复操作了好几遍打印机,发现连着好个人都给了相同的材料,抓住一个同学不耐烦道:“你们就不能一起复印!要多少份直接说,拿回去再分!”
于是,他们数好人头,晚自习前拿去复印,第一节自习下课,又派了个跑腿的同学下去拿。
“哎哟,小心点!看路啊!”
眼前闪过个抱着一沓厚厚资料的同学,差点撞到龙竹茂,他忙喊出声。
顺着那人运动的轨迹,眼瞧着他跑进高一教学楼,龙竹茂喃喃自语,“这刚开学呢,需要印这么厚的资料?”
“我想起来了!”脑中想起什么,他打了个响指,“那个人好像是二班的,我就说有点眼熟”
一惊一乍的,熊天和孟彷舟骤然看向他。
熊天:“是二班又怎么了呢?”
“你们不知道,二班最近都在复印季郁的笔记,听说还闹了点不愉快。”龙竹茂这人社交能强得离谱,哪个班都认识几个人,年纪发生点什么事他都能知道个大概。
他把从别班听到的季郁不肯借笔记的传言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说得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因为开学演讲的事,他仍替孟彷舟耿耿于怀,不由感叹,“还是舟哥仗义,这回回都二话不说就把笔记借给咱了。”
熊天打趣他,“还拉踩上了。”
“众口铄金,谣传的事就别到处说了。”孟彷舟出言提醒,传言到底有几分可信,他心里存疑。
“放心吧,我不乱嚼舌根。”龙竹茂回。
孟彷舟打开冰柜,拿了瓶矿泉水,“你辛辛苦苦做的笔记,别人什么都不付出就拿去复印了,换你你乐意啊?”
当惯了伸手党的龙竹茂:“......”
熊天:“那你不也还是把笔记借我俩了?”
“又不是谁找我借我就借,你们要是一声不吭把我笔记给别人,信不信我打爆你们的头!”孟彷舟倒拿矿泉水瓶,拍打在掌心作势。
龙竹茂从中听出了几分自己作为好友的特权,笑呵呵地回:“那可不敢!”
玩笑归玩笑,孟彷舟正色道:“复印别人的笔记,自己不消化也没用,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到头来无非就是囤一堆废纸。”
其实景一老师整理的知识点就很全面了,师资力量摆在这里,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教学经验可不是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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