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绵绵冰(1 / 2)
那时候,大家都说盛煜是一个怪人。
冷漠,清冷,从不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极有条理,事事必达,甚至有好事者观测后得出:
盛煜就连走路都是匀速运动。
除了自己的事情,他似乎不关心任何人和事,所以也没有朋友。
久而久之,盛煜就算顶着一张男同学看了都会愣神回家怀疑性取向的脸,他在班级里也存在感极低。
不说不笑,只要别关注那张藏在额前碎发下让人望之惊艳的脸,你也可以当他不存在。
甚至几乎没人记得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除了时星。
在时星眼里,盛煜这座冰山明明就是草莓酱夹心的绵绵冰。
即使只是偶然路过,盛煜也会帮着扶住街边摇摇欲坠差点滑坡的煎饼小推车。
少年的脊背挺直似水塘边的白杨树,挽起的校服袖口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肌肉线条优美流畅。
天生白皙的皮囊下攀附着清晰可见的蓝紫色血管。
尚未长开略略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初有少年的凌厉之势。
时星奶奶躬身对盛煜的帮助连连道谢。
盛煜只莞尔,清俊的目光淡淡扫过藏在破败油腻小推车的时星身上。
时星藏在车后攥紧了衣袖,心跳震颤着感激和难以言说的难堪抬眼看向盛煜。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形象是完美的,特别是在自尊心和中二心都蓬勃的中学时代。
没人能在少年时代坦诚自己的贫穷,至少时星做不到。
时星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在空洞的胸腔中徒劳挣扎。
她艰难地抬起眼把煎饼递给盛煜。
少年的五指修长白皙,带着淋漓的少年骨感。
食指轻巧穿过附着雾气的小塑料袋,没什么表情地接过了煎饼。
时星一扫而过,只能看见盛煜目光澄澈,没有嘲讽,没有同情。
只有简单的善意。
他踏着薄如月色的雾气消失在清晨的昏昧街头,就像月光溶在月光里。
尘埃在清晨未消散的月光中漂浮,一如眼前的夜月。
林拾星看着窗外飘渺的月色抱着腿在地上喘口气,猛猛灌几口水后丢开了矿泉水瓶。
心中的信念再一次在宁静的心海中重现:
她想要再次坦然地站在盛煜的身边。
-
再次见到盛煜是在第二天的主题曲评级导师席位上。
天气渐凉,室内空调开得足,练习生们挤成一团,热得把节目组准备的外套都脱掉了,只剩下里面各色的等级分明的小短袖。
孙周周站在林拾星身边,小脸皱成一团,“星星姐,我好担心啊,你说我会不会掉到C班D班什么的啊!我舍不得这身衣服呜呜呜。”
杜薇站在两人身后,听孙周周的话还以为是在内涵她,她冷哼一声,在镜头面前尽量掩饰自己的脸上的异色捂着嘴阴阳怪气,“什么C班D班的,某些人就算去了A班又如何?还不是黑料一大堆,再怎么会演,黑料都是洗不掉的。”
杜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的一圈练习生听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一个眼神后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没听见。
这个杜薇怎么跟有病一样?一张嘴在镜头面前什么都敢说。
何况她嘴上一口一个黑料的林拾星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一场耍花枪表演直接成了银河创造营节目组最火爆的舞台,甚至反过来带着节目组出了圈。
要是说起来,大家都是沾了林拾星的光。
明面上跟林拾星过不起,这人怎么想的啊?
练习生们心里这么想着,眼神却控制不住地朝林拾星瞟过去。
林拾星没有一点反应。
她甚至比旁边的吃瓜群众还要淡定,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像一朵向日葵一样望向台下的导师席。
孙周周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她生怕林拾星冲动,抬手肘戳林拾星一下,抬手挡住嘴低声道,“星星姐,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有镜头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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