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1 / 2)
循着公交站点,许桑还算顺利地摸到了回家的路。
上了五楼,刚想掏出钥匙,门就被推开。
一个陌生中年女人,身上挂着件深红色围裙。
眼窝深深凹陷,混着黑眼圈和泛老的褶皱,身形偏胖,但脸部颧骨异常突出。松弛的皮,拉扯出一个勉强但热情的微笑:“你就是许桑吧?”
许桑往后一退,看了眼门牌号,不解地看着她:“您是?”
“我叫刘芳,本地人。今下午我来应聘的,应上了,张姐就让我来照顾你,说做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死去的通话记忆复苏,许桑想起手机关机前的那通电话,了然,“辛苦刘姨。”
“不辛苦不辛苦。”刘芳双手攥着围裙,时不时揉搓两下。
将门带上后,许桑就近给手机充好电,余光瞥到表上时间“11点31分”,他偏头:“刘姨,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
“诶,好。”刘芳应了一声,就弯腰,将围裙脱了下来,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时,往这边走了两步,局促问道:
“孩子,张姐没跟我说,你几点上学几点放学啊?中午要回来吃吗?我好叫你起床和准备饭菜。”
许桑轻顿,勾过一旁的书包,翻出张作息表,递给她。
刘芳上前两步,双手捧过表,揉了两把眼睛,低头凑近了看,嘴里嘟囔着词儿,好半天才直起腰,“好,我记住了。”
“嗯。”许桑席地而坐,也扫了眼时间表,没由头地问了句,“刘姨,她给你工资多少?”
“一月两千。”刘芳搓着手,“怎么了吗?”
许桑:“没。”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许桑笑了下。
门被轻轻关上时,他挑眉:工资跌价比他想的多。
张姨一手算盘也是打得响。
等手机充电的工夫,许桑把行李箱腾空,收叠的时候,顺便将房间巡了一遍:
简单的两室一厅,风格装饰比较零碎。或者更现实的说,没有风格,只有家具的生硬拼凑。
遛了自己大半个晚上,这带的经济发展水平也是可见一斑??较之先前,天上地下吧。
洗晒好校服,叠完被套,他脱了衣服,将衣兜里的钥匙糖什么的一并放到书桌上,随便勾了件睡衣,进浴室迅速地洗了个澡。
洗完,他裹着一身热气,立在镜子前。
头发吹干后,微仰头,指尖摩挲过还带点儿红印子的脖颈,敛眉。
疼是真疼……那人力气还不小。受伤都压不住的劲儿。
许桑叹了口气,擦了些药膏,冰凉攀上肌肤时,脑中又浮现起那人的模样。
他歪头:
挺野一人。
转身回房上床,他将窗户大打开,瘫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后,陷入死沉死沉的梦乡。
凌晨五点半,门铃小心翼翼地叫魂。
掀了被子,许桑有些麻,冒黑蹬了四脚才蹬进拖鞋,他起身,神经并不清醒,脑袋悬乎地去开门。
“孩子。”刘芳笑得很勉强,一手攥着衣摆,背部有些蜷曲地走了进来。
“昨天忘拿钥匙了。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把你弄醒。你继续睡,我去给你准备早餐,晚些饭点再叫你。”
“嗯。”许桑应了一声,走到临近柜台上,捞了个钥匙串儿,塞到了人手里。
哈欠打完,他平静说道:“今天周六。”
“哦,哦。”刘芳手足无措地接过钥匙,揣进兜里:“那我先去准备饭菜了。温着,等你醒了再吃吧。”
天色还早,客厅连着半开的窗,不停地灌风,吹两分钟人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自进门见到这位刘姨起,许桑很难不留意到她有些过于低的姿态。
可能骨子里见不得软人,他两步跟人进了厨房,玩笑问道:“刘姨,您怕我吗?”
“啊,没有,没有。”刘芳舀米的手一停,连忙站了起来。
许桑顿了一下:
这微动作明显的……给他降难度呢。
他随性开口,“刘姨,别太把我当回事。两千决定权跨了几个省,我不占权重。”
刘姨怔怔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定住,半晌,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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