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明四（2 / 2）

公私分明，为她做事的好处都在明面上，就是钱兴手下的人也知道背后主子的坦荡大方。

在被官府富贾两相欺诈的世道下，遇着这样的主子不可谓不是一种福报。

因此，凡是叶灵?亲自交待的事，上上下下无有不尽心的。

秋石撑了伞扶叶灵?出门，马车踢踢踏踏往赵氏生药铺驶去。

“赵郎中，您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哎呦四小姐，真不是小的不帮您，是这东西眼下确实没有啊。”

叶灵?踏进生药铺子的门就听到明若的声音。

明若未曾料到下着这样大的雨还有人来铺子，猛地一惊，止住了哭声。

见进门小姐衣着打扮明显是世家大族，不由地又羞又臊，直不起头来。

视线躲避间，忙将跟前不值几个钱的碎银子一把扫到旁边，生怕被叶灵?看见她的难堪。

“叶大小姐，这样大的雨您怎么亲自前来？”赵随装作谄媚的样子，忙迎了上去。

“刚从宫里出来，顺道来取我家大哥哥的药，赵郎中可备好了？”

“小的本寻思着等雨停了让小厮给送去贵府。没成想倒难为您亲自走这一趟。小的这就去取，叶小姐稍等。”

“劳烦赵郎中。”

叶灵?微微一笑，缓缓落座堂下的圈椅上。

沉静了一瞬，目光极其清澈坦荡地看向明若，“这位似乎是明四小姐？怎的这种天气还亲自出门？”

“见过叶姐姐。”明若上前福身行礼。

“最近我身子骨不大好，甚少出来走动，倒是极少见到四小姐。原以为万花会能碰上呢，没想到只遇着你家大姐姐。”

提起万花会，明若暗暗咬了咬唇。

万花会本来她也是能参加的，但明月却气势汹汹地铰了她的衣裳，骂她不要打量那些新科进士的主意。

反而是二姐三姐伏低做小的，一起跟明月赴了会。

明若好歹也是忠远侯府的四小姐，在明月跟前却连个大丫鬟都不如。

训斥打骂，竟是家常便饭。

“叶姐姐和长姐身份尊贵，万花会不是我这等庶女可以轻易参加的。”

“哪儿的话。”叶灵?轻笑，看着明若巴掌大的小脸儿。

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没有因叶灵?进了侯府而生出许多不甘心。

光看身姿和脸蛋儿，俏生生，脆嫩嫩，清纯动人我见犹怜。可以想见其母郭氏的风姿，不怪王巧萍不给她们母女俩活路。

没有活路久了，她便也想断了别人的活路。

叶灵?心内冷冷地想着，嘴上却笑说，

“长公主贤德，五品以上的官眷都可参加。你父亲贵为侯爷，四小姐还如此自轻自贱，让那些五品以下的官眷可怎么想呢？

更何况，我还瞧见你家其他的姐姐妹妹了呢，想来是四妹妹诸事缠身，一时走不开也未可知。”

“叶姐姐素来跟我家?哥哥有交情，便知侯府里哥哥姐姐众多，我们同父不同命。若儿不敢奢求什么……”

明若说着抬起帕子轻轻拭泪。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怎么哭了起来？”

叶灵?掩住眼底的凉意，忙起身拉过明若一道落了座。

“姐姐有所不知，我小娘自打去岁腊月便落了病，急需一味鹿血入药。可这满邺京竟然寻不到，妹妹走遍了邺京城也无法……”

叶灵?大惊，“鹿血虽珍贵，可侯爵娘子想要，侯府里还能找不来不成？何苦妹妹雨天往这生药铺里跑？”

“若能跑来倒也无妨。可我几次三番来寻了，都没有。我家主母……”

明若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姐姐贵为嫡女，自然不知道我们做庶女的艰难。”

“实不相瞒，我也略有耳闻。”叶灵?沉吟道。

“姐姐救我！”

明若说着忽而跪倒在叶灵?脚前。

“姐姐贵为尚书大人之女，又有宫里的贵妃为亲姨母，一定有法子帮妹妹寻这药。求姐姐发发慈悲，否则我小娘她……性命不保啊……”

有小娘郭氏在，说不定还能在明慎跟前为明若争一争。

可要是连小娘都不在了，明若都不敢想在王巧萍和明月手下自己该怎么活。

“你先起来。”叶灵?伸手将明若扶起。

“鹿血虽珍贵，但未必没有寻到的法子。只是明月素来跟我不大对付，我若帮了你……”

“姐姐放心！此事若儿绝对守口如瓶，绝对不可能让长姐知道。姐姐若能救我小娘，若儿愿为姐姐为奴为婢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