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回京（2 / 2）

“问什么？”

沈寄和唇角含着笑。

“你又不是养在深闺大字不识二门不迈的菟丝花，你的主张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当然也包括我。你愿意说，我便听着。你若不想开口，我眼下，似乎没什么能过问的立场，只是有一点。”

沈寄和停顿话语，看向叶灵?。

“有的事，你大可不必亲自去做。”

叶灵?紧了紧手里的缰绳，她和沈寄和各自的坐驾齐头并进着。

两个人的裙摆衣衫，时不时摩擦相碰，偶尔也能感受到彼此靴筒衣衫下面紧实的骨骼肌肉。

沈寄和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叶灵?，他是无条件地信任她站在她这边。

所以，他尽可能在保全她的善良。

见叶灵?迟迟没有说话，沈寄和又道，

“不分黑白的仁慈本质上就是一种愚蠢。愚蠢积累得多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不是对别人，就是对自己。

万事艰险，越往上头走越是如此。

吏治清明，之所以难，就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单纯的非黑即白。人是一样的，太过干净的都很难活去。

许多人都以为自己有得选，最后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就晚了。”

在叶灵?看来，沈寄和说的话当然有些偏颇，可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不管是沈寄和还是叶灵?，都是经历过抄家灭族的，他们的善意被裹挟进算计里，最终不过换一场身不由己。

可这一世，叶灵?不想要那么多身不由己。

叶灵?抬眼看了看沈寄和，他知道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变着法子安慰她罢了。

叶灵?这才缓缓开口。

“我做过一个梦……”

叶灵?声音很轻，沈寄和听得仔细。

“都死了。祖母、外祖父、舅舅……很多很多人……都是被我牵连的……我只是害怕……”

确实是害怕。

害怕再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路，害怕眼前好端端的人忽然如镜花水月。

荣华富贵，叶灵?向来看得轻。可是至亲之人，叶灵?无论如何也赌不起。

这样的话，叶灵?也在重生后的那一晚对母亲魏雪鸾说过。

沈寄和闻言探身拉住叶灵?手底下的缰绳，止住了马匹有些趔趄的脚步同时，也拉住了叶灵?的手。

“有我在，别怕。”

沈寄和的话无疑是个强有力的定心丸，毕竟前世没有沈寄和的话，叶灵?到死也等不到自己的父母双亲再回邺京。

想来那个时候对她最大助力的，除了沈寄和，倒确实是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那时候叶灵?夜夜惊醒，沈寄和就整夜整夜地守在碧纱橱外面。

有他在，她当真不怕。

??

叶老夫人回府，对于叶宗文魏雪鸾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叶灵?等人刚入城门，就见叶管家和沈妈妈率着十多个家丁奴仆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