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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
万寿宫内景宣帝的每日打坐完毕,照例是要由周芳给他擦洗的。
周芳端着金盆带着一块雪白的面巾,走了进来,与往日不同的时,此刻他的脑袋比以往低得多,金盆被他高高举起,将自己的脸部完全遮住。
景宣帝坐在蒲团之上,双眼闭着,等着周芳给他擦手。
周芳跪在景宣帝面前,轻轻地放好金盆,将面巾打湿,恭敬地拿起景宣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擦拭。
景宣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周芳脸低着几乎都要贴近地面。
“抬起头来。”景宣帝不习惯他这个动作。
周芳立刻俯下身体,将脸埋得更低,惶恐地说道,“请皇上恕罪!”
“怎么了?”
“不是奴才不抬起头来,实在是奴才这副样子被皇上看见了,奴才担心污了皇上的眼!”
“朕赦你无罪,到底怎么了,抬起头来。”
周芳慢慢地将脑袋从地面抬起,直到景宣帝可以刚刚好看见他的脸为止。
太监向来脸皮白净,却见周芳的左脸上赫然红肿起来一块,俨然是巴掌印,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狰狞不已。
景宣帝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敢说。”
“说!”景宣帝带着微怒的声音说道。
“回皇上!”周芳又立刻将脑袋趴了下去,说道,“是宗将军......她......”
“咚!”的一声,景宣帝一气之下把金盆打翻,盆子里的水顿时在万寿宫的金砖地上流得遍地都是!
“反了她了!”景宣帝怒不可遏,“还敢打朕的人!”
周芳立刻求饶道:“皇上千万别生气,是奴才说错了话,宗将军年轻气盛,正是控制不住的时候,皇上可千万别因为奴才的过错气坏了身子!”
“是奴才说错了话,奴才没有转达好皇上的旨意,奴才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奴才的错,皇上您可千万别生气!”
金盆里流出的水蔓延到周芳面前,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水滴滴答答的,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了起来。
“行了!”景宣帝看得心烦。
打坐本来就是为了平心静气,周芳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也不耐烦了。
“传朕口谕,宗云风以下犯上,褫夺镇远将军称号!”
??
“母亲!”
口谕一下,将军府上下哗然。将军府门口那快黑底金字的“敕造镇远将军府”匾额,被人利落地取下。宗夫人看到这个场景立马就晕了过去。
“寒霜!”宗云风立刻将母亲抱起送到东院。
寒霜在宗夫人床前忙碌,宗云风一脸冷然地站在旁边。
张管事在宗云风旁边汇报:“将军......府里......”
“怎么了?”
“府里有些下人想赎回卖身契离府了。”
宗云风一脸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他们去吧。”
宗夫人宽仁,下人们的卖身契并不是永久性的,只要攒够足够的银子,愿意出府的可以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出府。
以往将军府的主子们仁义,对下人们从不苛刻,衣食住行也算不错,所以愿意离府的下人门不多,即使攒够了银子也愿意一直在将军府待下去。
现在皇上夺了宗云风的称号,显然是一场动荡之前的征兆。
府里心思活络的下人们准备另寻出路了。
“将军,夫人醒了。”寒霜说道。
宗云风立刻走到宗夫人床前,“母亲,您还好吗?”
宗夫人躺着看见自己骄傲的女儿,眼泪盈于眼眶,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委屈,“没关系,风儿,皇上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你现在总归是完成我和你父亲的心愿了,没关系的风儿,当个普通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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