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多灾踵至(1 / 2)
午上的天儿暗了,薄叶茶不谈是冷了,还掉了几只晚来出没的瞎眼飞虫,等得花儿都谢了的冯巧儿就着微微暑气睡了过去。
若不是魏郁春唤她,她怕是能一觉睡到明儿天明。
魏郁春抬眸望了一眼天色,不光是时辰拖了,镶在远处天边的一圈浓得能不见五指的黑云挑起她的忧色。
“最多一个时辰后就要落暴雨了,爹娘不会看不出来,”魏郁春眼神顿转,心中有了盘算。
“爹娘还没回来怕是出了事,巧儿随我出门寻人帮忙!”
魏郁春很快就动了身,不及睡眼惺忪的巧儿反应,人就被连拉带拖着上了路。
邻居家的多半都回来了,开始挂灯和收晒茶叶的竹筛,见到半年不迈大门的冯迎春时就跟见了鬼似的,要么闭门不出嫌晦气,要么讷讷不动呆愣原地。
不过在听到魏郁春口齿清晰地表述了一番冯家夫妇二人的祸难后,大多人皆是心地纯善之辈,也不论是不是胡言乱语,二话不说就分拨跑上山寻人。
果不其然,魏郁春料事如神,冯家夫夫妇果真在后山出了事。
后山前几日下过一场雨,泡烂的泥土在阴暗的山面凝固不住,竟致使山中泥水卷石滑坡而下,冯家夫妇一起被卷下去。若非魏郁春惊觉,一旦暴雨下来,夫妇二人必死无疑。
尽管施救及时,夫妇二人还是落了病根子,爹断了只腿,走路都费劲更不提上山劳作。娘的腿腕险些被砸出个窟窿,尽管保了下来,却时常需要敷药止痛。
夫妇二人无法劳作,甚至还成了没人依靠就丢摊子的药罐子,膝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傻一个小。
一日下来,整个冯家如遭霹雳,夫妇二人屋内哭得差点晕厥,小丫头巧儿有样学样咿呀咿呀跟着哭。
唯独魏郁春在暗光中笔直着身子,眼中沉寂得可怕。
她的泪田干涸了许多,既然选择重新振作,又是这种关头,她怎会再退缩不前?
于是,魏郁春在一众哭声说出一段铿锵之语:“爹娘不必忧心,我明日便能找到营生,补贴家用。”
哭得死去活来的冯家夫妇被她这话吓得顿时没了声,一副怀疑自己幻听的神色,但很快他们就唉声叹气着小声抽泣起来。
魏郁春明白他们还当这是她的疯言疯语,不可当真。
夜深后,魏郁春照料好爹娘入睡,把妹妹巧儿抱上了床,独自坐在窗台,望着天上密布的乌云,盘算起明日的打算。
南禺已今非昔比,虽然偏僻也比不上朔州京城那般繁华,但早有先帝南征打下的基础。中原文化通过贸易传入此地,这里的族人除了一些本土的习俗外,对外使用的语言文字乃至货币皆受中原汉化的影响。
中原的朝廷还在与南禺接壤的边境设过南都司,更不乏岭阳关氏为首的军家士族在此负责管辖镇守。这代表着中原与南禺早就实现了互通性,不少有能耐的南禺人可靠本事获通关文牒,入中原做生意,甚至是考官。
中原人守着官本位上千年,难免影响了不少南禺人,他们知道成人龙凤得读书,奈何条件跟不上,一切远梦不过是空口来穴。
南禺贵人尚且如此,遑论古溪村这个在南禺地带都算得上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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