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恼火(2 / 2)
赵长宴正从后院墙上翻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贵族风流,赵长宴今日未戴冠,而是松松地以黑色发带束起一条长马尾。
他从墙头跃下的瞬间,发带微扬,乌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松风拂竹,带着一丝轻狂不羁的洒脱。
他身上惯常宽松的长袍换成了墨色箭袖劲装,袖口收束,勾勒出更为修长挺拔的身形,腰间则随意系着一条窄幅的腰带,竟带着几分江湖人的随性。
沈秋辞望着他,又想着自己被耍之事。
心中蓦地生出一丝懊恼。
方才的梦魇还残留着余温,胸口似乎还存着刀锋刺入的幻痛。
“……世子好身手。”
她咬牙道:“倒像是常做梁上君子的。”
纵然大曜民风开放,朝廷中亦有女吏,男女之防不如前朝礼教森严。
但赵长宴这般随意翻墙闯入闺阁,已是放肆无礼。
可偏偏,他像是没听见一般,笑意不改。
他迈步上前,顺手勾住廊边的雕花木栏,指尖缓慢摩挲着木纹,姿态随意得仿佛理所当然。
他的目光落在沈秋辞身上,缓慢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沈秋辞站得笔直,眉眼沉敛,虽无声抗拒,却下意识地收紧指尖。
赵长宴自是察觉面前的女子看着他的目光中还带着隐隐的戒备。
他随意收回目光:“沈小姐,许久未见。”
沈秋辞垂眸,似是收敛好了情绪。
抬眼时,她眼底已然平静如水,语气不冷不热:“世子突然造访小女后院,未免太不将沈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赵长宴轻笑:“你我不是快要成婚了?未婚夫妻见面,有何不可?”
话落,他挑眉看着她,眉眼间带着某种散漫的兴致,像是纯粹来看热闹,又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沈秋辞沉着脸,拢袖站在原地,神色冷淡。
风吹过庭院,赵长宴的长马尾微微晃动。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像是笃定她不会轻易赶自己走。
沈秋辞皱眉。
自从知道了这人与沈廷遇早就做了交易,之前还装模作样,她便懒得和他争执。
她知道赵长宴深不见测。
隐隐中,她能感受到围绕在他身上的危险。可如今,她已决定嫁入瑞王府。
她与他的这场博弈,亦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她微微敛眸,声音平稳:“世子请自重。”
赵长宴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他微微侧首,目光淡淡地落在她拢袖而立的姿态上,随即轻笑一声:“沈小姐倒是冷淡。”
他抬手,慢悠悠地拂去袖上微不可察的尘埃,姿态随意得仿佛此刻这场对峙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戏。
“我记得,沈小姐曾不是如此。”他的声音微哑,似真似假地叹息,目光意味不明地从她眉目间掠过,“当初求我时,可没这般疏离。”
沈秋辞心头一滞。
她猛地抬眼,眸光冷锐,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怒意:“赵长宴,你??”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要骂我什么?”
沈秋辞指尖一紧,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冷地收回视线:“世子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赵长宴似乎并未将她的逐客令放在心上,反倒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沈小姐真是无情。”
他顿了顿:“你可知,你今日决定嫁入瑞王府,未必会比留在本世子身边更好?”
沈秋辞心头微震。
可她没有表现出丝毫迟疑,目光坚定,冷淡地答道:“那便是我的事,世子不必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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