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存心(2 / 2)
“只需争得些许时日。”
她缓缓松开沈秋辞的手,低声道:“待你出嫁之后,见机行事。虽不能十拿九稳,但至少,还留有一线生机。”
沈秋辞露出恰到好处的顺从神色。
她轻轻颔首,语调温顺而坚定:“是,顾姨。”
两人再作寒暄,言及数语。未久,沈秋辞便起身告辞,罗丑依旧安稳老实地立在门口,见她出来,紧紧地跟上她。
男人的薄唇微张,似是想问些什么。但见她神色匆匆,便没有开口。
沈秋辞则是环顾一圈。
方才在楼中相遇的杜归雪与韶音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宫中。
魏贞疾步行至殿前,平日里惯带的笑此刻尽数敛去,?丽阴柔的面容面无表情,眉宇间覆上一层深沉的阴影。他在门槛前顿了片刻,袖中指节微微蜷紧。
他旋即深吸一口气,复又松开。
殿内交谈声微顿,继而传来帝王沉稳而不带波澜的声音??
“可是魏公公?”
赵砚行语调平平,听不出半分情绪。
魏贞垂首,终于迈步入殿,目不斜视地行礼。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恭谨:“陛下万福,奴才有要事启奏,惊扰了卫将军,还望陛下恕罪。”
他始终低眉顺目,视线紧盯着脚下殿砖,竟连一丝余光都未曾施舍给殿内另一道挺拔的身影。
卫昭负手立在一旁,神色自若。
他目光从魏贞身上收回,忽地轻笑了一声,毫不避讳地朝赵砚行拱手一礼,声音爽朗:“末将告退。”
赵砚行微微颔首,示意他离去。
卫昭言出从来不拖泥带水,行事亦是如此。
他转身迈步,步履坚定,甲胄擦过魏贞的袖摆,衣袂翻飞间,掀起一缕冷风。
魏贞未动,只是目光微垂,似乎不愿多作理会。
就在卫昭快要走过他身侧之时,他忽地偏首,轻声对魏贞说道:
“魏公公可是来恭喜陛下册封贤妃?”
魏贞指尖微颤,脸色比方才更显苍白几分。
卫昭顿了顿,似是觉得不过瘾,唇角讥诮更甚,恶意昭然若揭:“倒也巧,末将方才也道喜了一番。”
见魏贞不发一言,他英气俊朗的面容上的笑容更甚,随即不再停留,迈步出了御书房。
待卫昭离开,赵砚行翻阅着案上的折子,语调淡漠:“魏公公此为何事?”
魏贞的唇色发白,神情难得带上一丝失措。
他的声音甚至微微发颤:“奴才斗胆请问陛下,因何纳李氏入宫?”
他掌管宫中选妃册籍,凡未嫁世家贵女,皆需列入遴选之列,可李婧朦已是二十五岁的“老姑娘”,论年岁早该错过宫选之期。
她虽出身太傅之门,然宫中秀女遴选自有规制。
而且??
她明明不在遴选的册子上。
他千挑万选把她筛了出去,她怎会还是入宫?
魏贞的手指死死地攥紧,掌心几乎被抠破。
赵砚行依旧沉静如水,连抬眼都未曾。
他语调不紧不慢:“贤妃乃朕的故交,自幼相识,彼时诸多波折,如今选秀,朕特意询问过老师,太傅亦深以为然。”
他随手翻过一页奏折:“她虽不在册,然太傅之女,自是知书达理,品性端庄,封为贤妃,实至名归。”
赵砚行语气从容,可话里透出的意味,分明是不容置喙。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话,抬眸望向魏贞,目光却带着些许兴味。
像是在细细欣赏魏贞此刻的狼狈。
魏贞唇微微张开,似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半晌,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面上突然又浮起了一贯的阴柔笑容:“陛下圣明,太傅之女确实是极为合适的。”
他的笑意愈发柔美,语气也带上些许遗憾:“柔妃亦是奴才精挑细选的合适人选,陛下一日纳两位佳人,诚乃国之盛事。”
魏贞的眉眼间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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