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声的重量04(2 / 2)
沈泠很想知道江黎的事,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也无从查知。小个警察又找她做笔录,她知道那些话对查案并无什么益处,被车撞这回事也没有人在意。
零星地听得些传言,那天早晨坏人自首,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后来她还知道江黎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是江岩找她时得知的,当然江岩并非为了告诉她消息而来,他还是怀疑她跟他妹妹的事有联系。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听到了学校里的传言,是她把坏人招来的,才会对她如此执着。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她头上的伤口他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没有包扎,就让那道口慢慢好。她不敢回想那天江黎的遭遇,难不成她真的是替代了自己成了受害者,真的如那些人所言自己是个灾星。
接连几天的小雨,沈泠对这看似永无停歇的雨季充满了厌恶,从胃里翻上来的恶心。雨幕中发生了什么都尽数被洗刷掉,阴暗嘈杂的角落里更不知会有什么,雨成了同伙,恶意横行罔顾人命。
终于到了周五天微微放晴,下午她跟新接手的班主任老师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回家,老师狐疑的眼神险些让她露馅,好在她之前从未旷课逃课,老师最后还是批准了。
微弱的太阳光还未完全驱散雨日的阴霾,空气中雨过天晴的味道,干净而清新。沈泠深深吸了一口,郑重得像是一种仪式,虔诚地要把天地动容。她小跑着到了医院,手里攥着张纸条,记着江黎的病房号,是她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时偷听老师们谈话得知的。
铺面而来的味道陌生且刺鼻,沈泠没有来过医院,生病什么的母亲都会从家里的药箱里拿对应的药给她,每次都很管用,她甚至有些怀疑母亲以前学过医生护士类的,但转念想想母亲那样大大咧咧格外粗鲁的性格,还是破灭了这个想法。
医院里有外面很少见的电梯,沈泠没坐过也不敢坐,绕到走廊尽头爬楼梯上去,相较于一楼安静了许多,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刚迈出的步子快速收了回来,沈泠小个身子完全藏在了楼梯间,过了几秒探出脑袋看到江岩开门往返方向走去,不知干什么去了。
等确认人走了,沈泠悄悄走过去,趴在门口,应该是江黎母亲,背对着门坐在床尾。
她脑海中无数次做了最坏的想象,江黎可能是什么摸样,可眼前病床上的模样还是让她揪心。江黎身上插着管子,多处淤青,脸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乖巧得一看就是个好女孩。
沈泠双手攥着皱皱巴巴的衣角,不知如何是好,她想摸摸她的手,告诉她坏人已经被抓到了,已经安全了。可伸出的手怎么也碰不到她,就像那时候一样,她没能帮到她,她帮不了她……几分钟的功夫沈泠再难以待下去,转身低着头快步走向楼梯。
江岩从楼道另一头走过来,看到一个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感觉有些眼熟,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冲到病房推开门,好在妹妹没事。母亲看他心急的摸样还有些许的不解,他坐在妹妹床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只敢在妹妹睡着的时候来看她,不然会吓到妹妹。她怪他恨他讨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黏他,也总是欺负他,可现在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惊恐。
母子俩相视无言。
他该去接她的,要是去接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怪他。
片刻后,医生和护士进去,没一会儿江母和医生一起说着什么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没多久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推门进来,江岩随即拭去了泪珠。护士说是江母让他去医生办公室,要商量给江黎做手术的事宜。他不放心妹妹一个人,一般都是他和母亲轮流守在病房,可看护士的意思还挺急切。父亲去了警局,医院里的事都是母亲和他商量再告知父亲。思索片刻再三跟护士确认妹妹状态稳定,特意叮嘱留下护士在病房内才离开。
空荡荡的走廊他走了很久,他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而不用思考妹妹接下来的人生,脑海里一团糟,他宁愿父亲当时臭骂一顿狠揍他一顿,要不是他当时没有去接妹妹,也不致发生这样的事,他有多后悔就有多恨自己。
沈泠坐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护士推着年迈的病人,妻子搀扶着丈夫,轮椅里蜷缩着幼童。生和死,年龄长短在这里也模糊了界线,生命那么脆弱,她什么用处都没有,连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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